他颀长的身躯把她裹在怀里,让她显得那样的小。
也那样的温暖,几乎淋不到雨,也几乎再也无法对抗他的温柔。
“没有呢。”墨九似笑非笑,“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萧乾眉目一挑,眸光更深。
两个人的感情,很微妙,有一些令他费解。
也让他觉得有一种美好的东西,在暗暗滋生……
“阿九——”
他又唤她一声,突然垂下眼睑,近在咫尺地看着她的脸,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考虑了许久,荡着一抹笑,淡然开口。
“先前的事,都是我不好。”
噫!
这个道歉怎么这样大方了?
墨九眼珠子一转,突然有点想笑。
是不是所有男人想女人时,都会变得乖巧?
连寡情淡漠的萧乾也不能幸免?
“可是王爷——”墨九的心思已全部被他牵动,可嘴里却不想输了阵势。一张娇俏的面容微微一转,迎向帐篷的眼里,带着一丝跳跃的火光,“这件事,在我心里陈了这些天,还没有过去,可怎么办?”
“那要怎样才能过去?”
“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那我便好好表现,伺候得你心情美美。”
“去!哪一回不是你占便宜?”
此时二人已走到帐篷门口,萧乾瞄了一眼击西和玫儿,吩咐了他们备好温水,却无视他们害羞垂眼的样子,猛地低头,在墨九的额头上吻一下,声音沙沙的,哑哑的,带了一点温存的笑意。
“那不叫占便宜,只为履行承诺。阿九不会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生一个孩儿吧?择日不出撞日。那就今天晚上了。”
“滚!”她狠狠推他,在他的笑声中低斥,“你不要脸!”
帘子“扑”一声放下。
击西和玫儿都被关在了外面。
两人对视一眼,玫儿羞红脸,“雨好大啊。”
击西呵呵一声,撇了撇嘴,笑容有一点奸奸的,“那玫儿姑娘去休息吧?备水的事,我来就成。”
玫儿是一个姑娘家,两个主子要亲热,逗留这里确实尴尬,何况在她的眼里,击西还是一个“大男人”,更加不好意思。可真的要走吧,主子在里面,又挪不开脚。
一时间,她咬着唇,左右为难。
“那……我先打水,然后再去休息。”
“成,去吧!”击西抱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有我在,没事的。”
“嗯——”玫儿抬步,里面便传来一道低声,她哆嗦一下,回头看击西,见他挥手,一脸镇定,不由崇拜地看他一眼,换了一个方向,绕到帐篷后方去备热水。
……
雨声啪啪击落在帐篷上,似乎掩盖了一些什么声音。
帐外的击西抬头看向更深的夜幕,开始思念起了她的小和尚——
而此时的驻营地,整个儿地沉入在黑暗之中。
林中夜鸟乱飞着,忙着避雨。
整个空间里,除了巡夜的士兵,处处都有熟睡的酣声。
同一时刻,蒙合汗帐外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四周看了看,向值夜的北勐兵点点头,示意一下,询问了几句什么。又走到汗帐的门口,轻轻一咳着禀报。得到了蒙合的允许,方才撩开门帘,带着夜雨和凉风,大走进去。
“大汗,事情都办妥了。”
蒙合还没有入睡,身子斜斜地倚靠在榻上,像是已经等了他许久,有点不耐烦了。放下手上的书,他不冷不热地哼一声,慢吞吞抬起眼皮,阴声阴气地问他。
“她有什么解释没有?”
来人正是森敦,他低着头,不看蒙合。
“她说不知为何会这样,除非有人换了杯子。”
“哼,换了杯子,好解释。可我的人都白死了吗?”蒙合目光里闪过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凉意,“还有,这件事办得,苏赫表面上不说,可怎会想不到我有参与?真不该听信女子之言。什么不可解不可查的毒,什么服了毒,就会乖乖就范,从了我。什么叫神不知,鬼不觉?唉!色之一字,果是害人。”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沉,话锋又突转。
“七公主,还有那个扎布日,今日是怎么回事?你可有调查?!这一个个的都和本汗做对,这是要反了不成?!”
他似乎有些生气。
不知气自己被墨九所迷,做了一个不正确的决定,还是气事情都和他逆着来,摆弄着手上的茶盏,咯咯作响,却吃不下去,猛地掷在了几上。
“哼!气煞我也!”
森敦不敢抬头,回答却恰到好处。
“禀报大汗,七公主与墨九曾有过命的交情,又是一个性烈的女子,看墨九有事,自然会帮忙。依我看,她倒未必想到大汗。至于扎布日王爷……”说到这里,森敦轻笑,“大汗还不知他的为人吗?做什么,说什么,只不过为了一个七公主而已。此人,根本不会对大汗有半点威胁。”
森敦的分析,让蒙合冷静了下来。
他琢磨一阵,点了点头,目光转阴。
“是,就是那个苏赫,留不得了……”
“大汗的意思是?”森敦似乎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