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配得起世间的最好。
华贵喜房,精美婚塌,那才是他应当给她的。
可她这般的坚持,这般的需要他……
如何能忍?
他们的结局,从中了蛊毒那一日起,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预想。所以,他从来不希望那凄恻的一日到来,不希望他们或死或伤,或神魄俱无,或失颜潦倒。
那样的结局太辜负墨九,这么美好的墨九。
因此他一直都在想,不仅要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媒聘之礼,还要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美丽的容貌,让她永远活在云端,受世间女子的羡慕,抑或嫉妒,永远都活在世人的景仰之中,做高高在上的墨九爷,而不是像他现在这般,以丑陋之颜,无法示人。
人若从来生得丑,也就罢了。
从美到丑的痛,非常人能忍受——
可他要给她这些,仅仅一个帝王之尊,是不够的。
为了治她的失颜之症,为了不让她受蛊毒影响……
天知道他到底忍受了什么,做了些什么。
可他是个男人,是她的男人。
是男人就得受人所不能受,忍人所不能忍。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不能诉一点苦,不能有半点怨怼。
是男人,就得把自己女人宠得无法无天,宠得可上天入地,桀骜天下。
“六郎……”墨九张了张唇儿,那一抹红艳,近乎妖治,“吻我。”
萧乾心襟激荡,捋了捋她乱散的长发,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唤着她的名字,“阿九……”
带着叹息的吻,有无奈,有感伤。
墨九却不许他逃离,吻上去,“六郎,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吧?不管结局如何。”
“好。”他擒住她两片,“相伴到死。”
“相伴到老,胜于偷生。”她嘤咛一声,火一般热情地回应着,
“嗯。”他似乎怕岩石咯了她,揽住她的身体,翻转身子,让她趴在他的身上,大手抬起,温柔地抚挲她烧红的脸蛋儿,满足地叹息,“有阿九在,便是死,又有何憾?”
墨九眼皮一翻,将额头抵住他的。
“当然得憾。咱还没生儿子,还没到天荒地老哩。”
阿九总是这般……
下一刻都不知能不能活,她却想到生儿子,想到天荒地老。
“六郎。”墨九看着他深邃浮沉的瞳仁,就像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只手细细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喉结……一点一点的移动,就像在弹奏什么优美的曲子,表情专注而认真,撩拔,再撩拔。
“你还在等什么?非得逼九爷自己动手么?”
心里一荡,萧乾再难忍受。
“小妖精。”他扼住她的后脑勺。
一抬头,嘴就叼住她近在咫尺的妖艳唇儿。
缠裹间,便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
墨九身子微颤,拳头突抵他的肩,“六郎,我怕……”
“不怕。交给我。”
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柔,不经意就拂开了她的紧张,引领了她的天上人间。不论墨九嘴上说得有多厉害,不论她把“九爷”的名头喊得有多响亮,到底也只是一介妇人,再多的理论知识,都不足以支撑她在面临实战时尽情表现从容和自在。
她僵硬,她紧张,她偶尔的嘴欢,早已见了阎王。
他温柔,他怜惜,他懂得节制,还会照顾她的情绪。
在这种时候,能够控制自己的男人。如果不是性冷淡,就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女人。
萧乾显然是后者,他额上青筋鼓胀,一颗心早被撩拔得快要蹦出心窝,但他依旧不慌不乱,如征伐沙场的将军——该等的时候等,该杀的时候——从不手软。
“嘶。”墨九微蹙眉,去啃他的下巴。
“讨厌!”
“嗯,我……讨厌。”
他大喘一口,突然又看向神智涣散,紧紧咬唇的墨九,“阿九,我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