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还有路?”若雨一边跟上,一边问道。
“路是没有,但有个挺明显的谜题……”觉哥说着,稍稍侧过身,露出自己侧前方的一排酒架。
这个酒架共有三层,每层有五个木槽。此刻,这总计十五个木槽里放了五瓶酒,第一排两瓶,皆位于最左侧;第二排一瓶,居于第四格;第三排两瓶,分别在第一和第五格。
“这个……”若雨的反应很快,“呼应的是女厕所里那个‘汉诺塔的涂鸦’提示吧?”
“应该是了。”封不觉回道。
“但是……这个谜题你也可以解啊。”若雨接道,“难道冨樫在设定上是女生?”
“怎么会呢……那男厕所应该就只有两个提示了。”封不觉回道,“依我看……是因为提示本身由谁解开都一样。”他停顿一秒,再道,“tic_tac_toe暗示的九宫图、以及‘注意脚下’的提示所指……不都是我解出来的吗?”
“所以?”若雨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所以……提示就是提示,由谁发现关联之处都无妨。”封不觉道,“关键是……在提示所指之地,应该还存在着某种只有特定角色才能解决的问题。”他即刻举例道,“比方说……用到‘tic_tac_toe涂鸦’提示的地方,需要一个会弹钢琴的人;用到‘小心水池’提示的地方,需要一个会解剖的人;而用到‘注意脚下’提示的地方,需要一个一米六……”
“嗯……”若雨听到这儿,若有所思的接道,“有道理……刚才用到‘花纹图案’提示的地方,则需要一个数学能力极强的人。”
“对。”封不觉点头接道,“提示所指向的事物,未必是需要特定技能去应付的事物,只不过……当那样事物出现时,便说明需要特定技能去搞定的谜题就在附近了。”
“明白了。”若雨说着,又朝那酒架看了一眼,“既然如此,这个‘汉诺塔’谜题就由你来处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封不觉道,“你帮我盯着点儿,万一在我挪酒瓶的时候从周围的墙壁、天花板、地面、乃至酒瓶子里冒出什么怪物来,你帮我扇它丫的。”
“好的。”若雨很淡定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随后,封不觉就准备开始挪酒瓶了。
然而……
“诶?”他刚拿起了第一瓶酒,就面露疑色地愣住了。
“怎么了?”若雨问道。
封不觉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酒瓶转了半圈,将瓶身上的包装纸展示在了若雨面前。
“这是……”映入若雨视线的那张包装纸上,半个字都没有……什么品牌、名称、说明、年份……统统没有;包装纸上印的,俨然是一幅画。
“呵……”稍加思索后,若雨冷笑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看起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封不觉耸耸肩,把酒瓶放回了酒架上,并侧身从若雨后方绕过,让出了酒架前的位置。
若雨也没浪费时间,横移两步后,便逐一拿起了那五瓶酒,开始辨认那几幅印在酒瓶上的画。
…………
此处,姑且来说一下所谓“汉诺塔游戏”的规则。
这个游戏源于一个古老的印度传说,关于传说的内容这里就不详细赘述了……简单地说,规则就是,先支起三根柱子,在其中一根柱子上套上若干的圆盘,圆盘的尺寸必须是从上到下由小到大的;而游戏的目标就是,在每次只能移动一个圆盘、且小圆盘上方不能套大圆盘的前提下,将一根柱子上的所有圆盘全都移动到另一根柱子上。
这并不是一个多复杂的游戏,大部分人都能很快地找出移动的规律来,并用最短的步骤完成这种移动。
放到眼前的例子来说,酒窖的三层就等于三根柱子,而那五瓶酒就相当于是从小到大的五个圆盘;但问题就是……这个“大小”该如何区分?
方才觉哥认为自己能把这个谜题搞定的原因是……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五瓶酒所代表的“大小”。
但,正如上文所说,当他看到瓶子以后就发现——瓶身上所记录的信息,是他所无法破译的。
假如这里给出的信息是文字、数字、暗语之类的东西,或者瓶子本身的体积和形状上有细微差别,觉哥肯定都能解出来;可惜……五瓶酒上印的是五幅画。
不用说也知道,队伍里只有若雨这家里开画廊才能在这种提示面前对五瓶酒进行排序了。
…………
“好了,已经确认了。”两分钟不到,若雨就再度开口,并伸出狭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眼前的酒瓶,“这里边儿有几个小陷阱……起初我以为是按照作画年代来排,但很快便发现这幅杜塞的《后宫之美》创作年代不详,只能确定是在十九世纪后半画的;这就和1881年问世的《阿廖努什卡》有了一定的冲突,无法确定哪个在先、哪个在后……”
她一边跟觉哥解释,一边已在移动那五瓶酒了。
“之后我又考虑了画的尺寸、流派、风格、乃至创作者当时的境遇等等……但其中的一些信息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储备。于是我改变了思路,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话至此处,她已将五瓶酒尽数放到了酒架最上面那层的五个插槽里。
就在她的手离开瓶口之时,只听得“咔噔”一声,酒架内传出了某种机关启动的声音。
紧接着,系统提示也来了:【以正确的方法、顺序,将五瓶酒转移至最底层的酒架上】。
“看来我想得没错……”若雨闻声后接道,“五瓶酒原本所在的位置和距离,暗示了这五名画家分别处于三个不同的时代、以及他们死亡的先后顺序;因此……排列这五瓶酒的依据,就是那五名画家的‘寿命’。”
说罢,她也不等一脸懵逼的觉哥做出什么表示,自顾自地就开始按照汉诺塔的规则移酒瓶了。
其实若雨的心里也是有点着急的,因为……在这充满“酒气”的地方待了一会儿后,她确实已有点醉了。两颊飞红不去说它,就连头也有点晕了……这可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