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兽长百米,浑身大大小小遍布伤痕,简直触目惊心,天双眼放光,看得他是不寒而栗,第一反应是以为收到了杀人预告的恐吓信。
“你刚才,好像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没有!绝对没有!”
懒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没有害怕,而是在恐惧。
是真的在恐惧。
明明连死亡也无法令他动摇,此刻,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受到恐惧。
为什么?
因为对方是天。
“哼嗯……”
天眯了眯眼睛,收敛起笑意。
“喝下去。”
“……”
懒惰看了眼高脚杯。
黑红色,混杂着类似毛发的东西,还有固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酸臭味。
“放心,你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留在世界上,我也不会做那种低级的事情。”
“您自然不会。”
少年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又笑不出来。
喉咙滚动,踌躇着想要询问被子里是什么东西,话到嘴边,对上天的眼神,笑眯眯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笑意,他又把话吞了回去。
不允许提问和拒绝。
懒惰眉毛皱起,额头上皱纹重叠。
弯曲僵硬的脖颈,缓缓低下头,脖子上的筋肉隆起。
文明社会,个体对于不正当的,自己不想接受的要求,有着与生俱来的拒绝的选择。
孩子拒绝父母的要求,下级拒绝上级的要求,甚至是公民拒绝履行义务,结果不过是走程序,按照规则接受相应的惩罚。
文明社会,暖水浸泡的温室。
我在温室外面,直面零下273的绝对零度,普朗克温度的超高温。
一步踏错,万劫不复,没有任何容错余地,没有选择。
仰头,以壮士断腕的猛烈气势一饮而尽。
啪!
鸡尾酒杯原封不动落回印痕里。
唔。
意外的,还不错?
酸味和甜味混杂在一起,块状物q弹顺滑溜进喉咙,“毛发”带着淡淡的腥味,野蛮而富有冲击性,又恰到好处,并不令人讨厌。
“我来,是为了帮你召集成员。”
天淡淡开口,没有解释杯中内容物的意思。
诶?
“除了你找的那帮人外,还有8个行刑官,四席中的两席,合计10人会来。”
哈?
“好喝吗?”
“……好,好喝。”
什么意思?
天来帮我?专程来帮我?
幻觉?是我的无形出现故障,吸入了致幻气体?
“善意是重担,压住人,压制人,压垮人,一日不偿还善意,不回报恩情,会变得无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