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陈夫人?”
李钰拿着那两封信,脸上浮现出一丝讶色,陈三小姐若是有事,平日在这里见面的时候直说便是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神神秘秘……,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倒像是陈给事中的风格。
曾仕春给他的信里又写了什么,要通过醉墨交给自己?
李钰先打开了曾仕春的那封信,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八字大字,“崔家欲动,小心褚家。”
字面意思是崔家沉寂了这么久,马上就要有动作了,并且让他提防褚家,褚家,褚家……,听起来倒是有些熟悉,莫非这崔家的动作,和褚家有什么关系?
仔细一瞧,又在信纸的下方发现了四个字,“阅后即焚”。
焚不焚的不着急,李钰将那封信放在一边,又拆开另一封,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狗爬一样,肯定不是陈三小姐写的,倒是和他猜的一样。
“荧惑守心,奸佞乱政,好自为之。”
陈给事中虽然比曾侍郎多写了几个字,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有些迷离。
荧惑受心的意思明明是皇帝驾崩,和奸佞乱政有什么联系,莫非陈给事中对星座也有研究,打算推翻前人瞎扯的不靠谱结论?
再说了,女皇殿下当朝,朝堂上哪有什么奸佞,谁敢乱政?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奸佞,该担心的,也该是奸佞自身,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他好自为之?
视线再移,信纸的下方同样有四个字,“阅后即焚”。
两人同时送信给他,显然是之前没有通过气的,看来朝堂上所传曾侍郎和陈给事中的风流韵事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这默契,一般人比不了的。
曾醉墨看着他,有些担忧的问道:“是有什么要事吗?”
李钰摇了摇头,说道:“小事而已,不用担心,你家相公厉害着呢。”
“谁担心了……”曾醉墨瞥了她一眼,声音细弱蚊蝇,“你又是谁的相公……”
“好了,时间不早,该回去了。”李钰摇了摇头,他最终还是不愿意逼迫的她太紧,最多是每天多耽搁一些时间两边跑罢了,临走的时候,又提醒她道:“对了,那两封信记得烧掉。”
曾醉墨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院门,这才拿起那两封信,转身向厨房走去。
下一刻,李钰的身影便又出现在她的眼前,笑着说道:“下一次见面就是明年了,不来个吻别吗?”
……
陈冲和曾仕春的提醒,李钰到底还是放在了心上。
崔家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这次大朝会将至,各地官员纷纷入京,一件普通的小事,也可能造成极大的影响,不可不防。
可仅凭一个荧惑守心,又不知道他们具体有什么动作,不可能提前应对,要是在崔家也能有一个靠谱的卧底,那该有多好……
不过,崔家有动作也好,有了动作,才有应对的方法,有陈给事中和曾侍郎在,要是还能让崔家翻了盘,那说明蜀王有上天眷顾,说不得也要逆个天了……
“姑爷。”
走到马车旁边的时候,老方出声叫道。
李钰回头看着他:“什么事?”
“脸。”老方只说了一个字。
李钰伸手在脸上擦了擦,问道:“还有吗?”
老方点了点头:“可以走了。”
景和三年的最后一天,李钰坐在马车里,梳理着这一年来发生的大事小事。
李家小少爷和小少奶奶的降生,算是家里最大的喜事;历尽艰辛,终于和醉墨修成正果,虽然离结果还有一段距离,但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公主殿下主政,民心所向,大局已在逐步稳定;永宁心理创伤尽去,傲娇萝莉又长了一岁,柳二小姐也长大了,性子最近居然变得温柔,就连老方都懂事了不少……
似乎一下子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
除夕这一天的习俗有很多,并且十分麻烦,从中午开始,一家上上下下的就开始忙碌。
丫鬟下人们将整个宅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地板一尘不染,外面的柱子走近一些,都能照出人影来。
至于贴对联贴窗花挂灯笼这些事情,就不用借其他人之手了。
对联是李钰自己写的,抹了浆糊,搬来梯子贴上去,小环站在远处吆喝,“姑爷,歪了,歪了,再往左边一点……”“左边多了,再往右一点点……”
窗花则是出自柳二小姐之手,李钰今天才发现他一直以来都小瞧了柳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