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闻着，她都感觉醉意更重了。
她没睁眼，身子微微向前倾，想靠近香源。
可就在她靠近的一瞬间，花酿酒的香味反而又淡了一些。
余沁一愣，下意识的想起身向前，却因为醉了酒头重脚轻的，整个人直接往地上跪去。
花酿酒的香气顷刻间包围住了她，又浓又香。
有人扶住了她，她没有直接跪倒在地上，反而像是跌入了花酿酒里。
她睁眼一看，入眼是一片的月牙白。
她看见自己鹅黄色的裙摆与月牙白交叠在一起，鹅黄压着月牙白。
“虞贵人。”
声音自头顶传来，余沁记得这个声音。
如涧泉击石，如玉珠罗盘。
好听得不得了。
是云祈。
她仰头看去，只看见对方尖削冷硬的下颔。
视线往下移了移，是线条漂亮的喉结。
花酿酒的香气，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但还是跪坐着。
云祈半跪着扶着她的肩膀，她这一直起身子，就几乎和他面对面了。
他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眸子，清清楚楚的倒映出自己，手紧了一瞬就想往后退，却被她攥住了袖子。
余沁攥紧了手里的袖子，盯着云祈看，声音有些软，她慢慢地问：“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就比如自己内心并不是特别想守护这个国家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种你抵抗不了的力量非要你去这么做，所以你才会说出只为保家卫国，不思儿女情长的这种话？”
云祈眸色暗了一下，静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不会，我是真心想为他们守护云国。”
“他们？”余沁疑惑，“他们是谁？”
云祈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放空，过了半晌，余沁扯他袖子，他垂下眼睫，声音浅淡：“你喝醉了。”
她没在意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继续问：“那你是真的真心的自己想守护云国的吗？”
云祈抬起眼睫看她，语气坚定：“是。”
余沁吸了吸鼻子，仿佛碰到了什么纠结的事，表情都严肃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好像是意识到两人姿势亲密的时间过长，正准备带着她一起起来，她却忽然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梨涡深深。
他一怔。
余沁攥着云祈袖子的手突然使力，同时身子往前探去。
他一时不察被扯着身子往下倾了点，还没反应过来，她将右脸蹭在了他的左脸上，然后贴紧。
他听见她轻轻软软的、带着些撒娇意味的，在他耳边说：“贴贴。”
云祈触电似的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却发现余沁已经闭上了眼睛，原本攥着他袖子的力度也已经放轻了，整个人软了下来。
呼吸逐渐绵长。
显然是没多少意识了。
尽管这样，她的嘴边还噙着笑，梨涡若隐若现的。
他盯着她的脸瞧了好一会儿，想了想，才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