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张守一手掌一挥,那殿外门人随即心领神会。
袅袅青烟,香案焚起,祝高祷词,礼拜玄章。
待到末了,仪式作罢。
殿外便有华彩冲霄,与那数十道霞光交汇,酝酿过罢,齐而炸开,作灵蕴花瓣飘飞,漫天舞动不止。
天花乱坠!
那神霄门下诸峰,又有点点灵光升腾,化作璀璨金莲徐徐上升,与天幕映衬。
地涌金莲!
咚咚咚~~
古钟奏鸣,以钟声奏乐,荡涤万物,开阴阳而唤灵台静明。
待到这准备良久的诸般异象,一一显现而起。
凡五峰上下,无论弟子门人,长老执事,外宗来客,今日见此
皆是俯身作揖,向那神霄道宫一拜!
如此大手笔,端得是排场十足!
那殿内诸真人入席,神魂对于外界,自是一览无余,又见得案桌前灵果灵酒颇为不俗,都不由咂舌不已,暗自艳羡。
“这神霄门,是当真要兴盛了,一门四金丹,又剿灭了四方道统,怕是假以时日,正宗就望!”
“如此资源,果真财大气粗!”
地火宫主,琉璃真人等修士,皆以神魂交流,谈论着关于神霄一脉的种种不凡。
“想那元初山的玄烨子、长春府的老瞎子,都是法域境的强横真人,却不想连一尊金丹都没换走,便落得个四宗覆灭的结局。”
“难不成张真人,当真要成了那万寿无疆的万寿真君?”
玄光子与坤鼎宗的真人交好,二人一道前来,见得张守一虽是气息暗沉,有迟暮之相,但也已再不敢与从前一般猜测了。
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在一众真人的注视下,一应仪式礼毕。
季秋授得了太上印绶,象征其身份已与张守一齐平,皆是这神霄门的执掌者之一。
紧接着,便落入神霄主位,与李秋白坐于临侧。
殿内仙光缭绕,诸修谈笑,觥筹交错。
时不适谈玄论道,互而讲经,季秋偶尔随口道出一句,也是引得诸修频频侧目,暗惊不已。
话不在多而在精。
这神霄门的新晋真人,虽未曾多言己道,但不过只凭三两句插话,已是勾勒出了其本身对于法术的深刻见解。
真可谓是
“英雄出少年啊!”
那位于极东边陲之地的玄光教玄光子,从季秋话语得了三分感悟,一时感慨不已。
想他当年曾与张守一共同力伐蛟龙,也见识过那位的风采。
但今日一见,他这后辈,已是更胜其也!
张守一此时,看着季秋不过些微动作,便使得诸真人色变心惊,抚了下颌长须,双眸微闭,欣慰的同时,也不觉回想起了两年之前的一幕往事。
那是在扫平四宗,祭奠战死的弟子门人之后,所发生的一件大事。
一件叫他张守一即使历尽千帆,却也不由因此大喜大悲,足足过了良久,才最终彻底释怀看开的事情。
“本座纵横一生,终其一生,都是因那北沧真君所遗留的道兵,而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本以为此生纵死之际,都是无缘见得那道兵真容,却不想峰回路转,我神霄教出的弟子,竟能得那北沧真君首肯,将其觅于掌间。”
想起当年,那道人执一柄赤红法剑,入了后山与他讲述事迹,告诉那剑就是他心心念念,苦求一生都未得来的道兵之时,自己还是满眼不可置信。
但如今回想,这困住了自己一生道途的东西。
到了末儿,竟也是看开了。
“或许,本座这一生,就是为了季小子开辟道途而来的。”
“若是他当真能将神霄发扬光大,从这边陲小域带出,俯瞰茫茫天地,位列一方正宗。”
“那哪怕老道我因此背负昔日无端骂名,亦是无憾了。”
寿元末期,张守一对于这些,也没了多少念想,早已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