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吓了一跳,急忙跃起,还道有什么妖魔,谁知那猴子竟在他坐过的地方,扶起几根伏倒的草叶儿,叹道:
“师父啊,你怎恁的不小心?”
唐僧气道:
“我怎得不小心了?”
白岳叹了口气,道: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师父这一坐可好,竟毁灭了几方世界,数尊菩提……如此罪大恶极,岂不是要入额鼻地狱,那还去什么西天,求什么真经?”
唐僧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强压怒气,辩解道:
“胡说八道,为师不过坐到了几株野草,哪里这般罪孽?”
白岳恍然大悟,高声叫道:
“哇喔,我师父说佛祖胡说八道哩,快来看,快来听呐,我师父说佛祖胡说八道啦,快来……”
慌的那和尚扑上前去,捂住他嘴,厉声道:
“混账,你瞎喊什么?”
白岳也不挣脱,便也任他捂了嘴,唐僧见他不喊,才狠狠的瞪了一眼,将手缩回,谁知他一拿开手,那猴子便又喊道:
“快来看,快来听呐,我师……”
嘴又被捂上了,唐僧无奈的说:
“你别喊了,是为师错了!”
这回送了手掌,白岳也没有喊,只是苦口婆心的说:
“师父啊,你这把年纪了,怎的不明佛理呢?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草叶儿,花杆儿,难道就不比那蝼蚁、飞蛾?它们想必也知痛,知臭,师父那巨臀往上一压,那花儿、草儿,必然也如遭泰山压顶,痛苦不堪……”
唐僧只觉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飞,他尚未西行时,也曾登坛讲法,一讲就是七七四十九日,混不觉口干舌燥,也从未枯燥破烦,谁知同样佛理,这猴子说出来怎得恁的烦人?
不得已,只得跪在那草前,手扶着草茎,便似超度亡魂一般,一遍遍念经忏悔,虔诚已极。
良久,才又上路。
结果方迈出一步,那猴子又跳将起来,大声叫道:
“遭了,遭了……”
唐僧慌忙收脚,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便朝脚下看去,还道又踩到了什么蝼蚁之类,却见地上尘埃中,只有半个脚印,并无他物。
不由气急,怒道:
“又做甚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