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设计船只的时候，空泡效应就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了，你们觉得，空泡最容易产生在哪里？”
“产生在船侧，水平面与船接触的地方。”周至说道。
“不对，应该是产生在螺旋桨那里。”麦小苗想了一下：“螺旋桨的速度是整个传递最高的地方，而且螺旋桨的外缘和轴柄角速度相同，因此越是远离圆心的部分，速度就越高，搅动的水流会在螺旋桨各处发生剧烈的速度变化，这种变化又会导致局部压强的剧烈变化，容易形成产生空泡的条件。”
“嗯，还是小苗聪明一些。”秦海峰称赞道。
周至就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学理科的，这么比太不公平了。有本事儿大家来对“烟锁池塘柳”，看看谁聪明！
秦海峰没管周至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解释道：“气化，其实就是水沸腾产生的，我们知道，水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沸点是100摄氏度，而在珠峰上，由于气压小，水最低可到69摄氏度时出现沸腾。”
“如果在20c的海水里面，如果局部出现低于23388pa的低压，那么海水依然会沸腾并产生气泡，这就是空泡的产生原理。”
“而整个船体或者潜水器上，最容易产生低压的地方，自然是螺旋桨周围。”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由于桨叶的高速移动，类似机翼的原理，桨叶背部的压力必然降低，进而形成一个吸力面，低压自然就这么产生了，当压力低于海水的饱和蒸气压时，就会出现低温沸腾现象，大量的气泡便产生了。”
“对于船只来说，这类气泡的危害性是非常大的，空泡与高温沸腾的区别在于，烧水出现的沸腾，其内部生成的气泡还会不断长大，因为气泡可以不断从周围获得热量。”
“而空泡的周围，没有热量的输入，只存在周围高压海水的强力挤压，几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螺旋桨产生的空泡呈现爆发式增长，之后，由于周围海水的高压，空泡又被急剧压缩，直至崩溃，在崩溃时它们会形成爆炸性射流，这个射流的时速，往往高达几千公里以上，即便是高强度的合金钢制作而成的螺旋桨，也经不起其长年累月的冲击。”
“除了射流，空泡破灭时，还会产生爆炸性的冲击波。这就像螺旋桨高速转动时，桨叶背部的水跟不上桨叶的移动一样。这样的冲击波往往会造成螺旋桨的变形，断裂。”
“第三个方面，就是大量空泡破裂时产生的极大的噪音，对于军队来说，这样的噪音往往是识别对方舰船类型，甚至是某一艘舰船的声呐标志。比如红宝石设计局设计的台风核潜艇，其噪声能够高达115分贝，传说中的台风在海参崴出港，整个北太平洋都听得见，说的便是噪音的玩笑话，我们海军，当然希望这样的声音越小越好，最好就是压根没有。”
“不过就如小苗说的那样，只要是采用的螺旋桨推进原理，就必然会造成这样的压力差的剧烈变化，也就不可能避免空泡的产生。”秦海峰将帽子再次取下来，指着自己的一头白发：“你海军叔叔这一脑袋的白头发啊，就是跟这些气泡作斗争的产物了。”
周至隐约知道秦海峰大学毕业后进了海军某科研单位，现在看来，多半就是研究舰船推进系统的研究所了。
“所以叔叔是有什么项目需要我们帮助吗？”麦小苗问道：“用小智的算力？”
“差不多。”秦海峰笑道：“现在各个军事单位日子都不好过，各地都在搞军转民，搞三产，我们也承接了一艘邮轮动力系统的设计任务，设计了几个螺旋桨的方案，想要验证一下哪一个对于克服空泡效应，延长螺旋桨生命更加有效。”
这话就说得有点坟头上洒花椒——麻鬼了，邮轮对螺旋桨的要求哪里需要这么高，天下文章一大抄就完事儿，何须单独设计？
不过这些可能会涉及到更多的机密，既然秦海峰都这样说，周至觉得就这样理解比较好，说到底坐在自己身边这位姑娘还是地地道道的外国国籍，海军叔叔来找自己，估计一来是急需算力解决问题，二来是局势从北方大国解体之后，已经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
局势可以说已经有点紧迫了。
“就算是帮助军方三产，也是支援国防建设嘛！”周至笑道：“这几年部队有多难我是知道的。”
“是，肘子你跟我们部队有感情，红星超商的社区连锁小超市，帮助退伍士兵解决就业问题，你也没少帮忙。”
“这事儿您都知道？”周至的顾虑反倒是放了下来，秦海峰这是对自己和麦小苗进行过充分调查的，既然经过充分调查后还来找自己，就说明麦小苗国籍的那点问题，在大佬们眼里问题不大：“只要您需要，我们绝对支持。”
“我们的要求可有点不近情理。”秦海峰说道。
“您先给我们说说嘛，近不近情理什么的，不该是我们的反应吗？”周至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的确想要借用一下你们的算力系统。”秦海峰说道：“不过在借用之前，我们要详细了解你们这个系统的架构体系和运行规则，还有你们的算力组建核心。”
“这个其实问题也不大。”周至说道：“但是根据四叶草集团的一贯模式，我们对ip保护是非常重视的，目前关于小智的核心ip，百分之九十我们都已经完成了知识产权注册，在二十年内不取得我们集团的授权，构建相同架构，使用相同协议的系统，都是违法侵权行为。”
“就跟你们搞的typec接口一样，是吧？”秦海峰笑道：“听说光协议授权今年就赚了多少个亿？”
“没有这么夸张。”周至这会儿倒是挺谦虚的，其实真实情况比这个还要夸张得多，不过不好说细：“成本还是挺高的，因此现在还在和usb接口抢市场呢。”
“ip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也不是搞信息系统的单位。”秦海峰说道：“我们需要的是算力，验证我们的设计方案而已。”
“那就没问题了，也不算不近人情啊？”周至笑道。
“我还没说完，我们想要在使用小智的时候，不能有你们的参与。”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