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大军出动数日后消息才传开,就算朝廷保密工作做得好了。
“我也在等兵部的消息。”
说到北边的战事,魏广德一下子就一脸愁容。
在外人面前他都是一副淡定,智珠在握的样子,不过和熟人面前,他也就懒得伪装了。
“按说该有战报回来了,可就是兵部一直没有收到前线的战报。”
“或许是大军追的远了点,来不及送回战报。”
劳堪试探着问道。
魏广德摇摇头,他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说到兵事,魏广德就想到兵部,于是就对劳堪说起此次战事消息暴露出来曾省吾的能力问题,遇事处理不够果决,不是大司徒人选。
劳堪一听,也是皱眉。
他是魏广德插进都察院的钉子,以后是奔着左都御史去的。
他们这边现在看似牢牢掌握了工部和兵部,但谭纶的年岁和身体也注定了,不可能待太长时间,他们急需找个适当人选,准备接替谭纶才行。
否则,兵部换成其他派系的人,对魏广德的权利多少回有些阻碍。
劳堪自然也得为魏广德着想,魏广德面临的问题,也是他需要想办法解决的难题。
听完魏广德诉苦,劳堪就在脑海里快速过滤印象里的人,别说,还真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若不是这次回了九江,他都快忘记这位同年了。
“善贷,你说进卿如何?”
劳堪忽然问道。
“进卿”
猛一下听到劳堪提到这名字,魏广德差点问出“进卿是谁”的话来。
不过,他记忆好,所以在念出这俩字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劳堪说的是谁。
张科嘛,当初走严世番路子进中书科那位。
不过那时候,除了金达外,就连他不也希望沾沾严府的光,能够谋个好差事儿。
所以,张科走到严世番谋职,根本不算什么品行低劣,倒是显示出他遇事圆滑,不拘小节。
“张进卿在浙江暂代过胡宗宪的职位,以御史指挥戚元敬抗倭。
之后胡宗宪标营哗变,也是张进卿平定的。
只可惜因为弹劾闽浙官员贪墨军饷被岑用宾弹劾去职,之后他就一直在老家不愿意出仕了。
这次回去我和他喝了一场酒,他身体还不错,要不写信,招他回兵部试试?”
劳堪提议道。
张科当初和他们一起科举出仕,只不过嘉靖四十五年去职后屡起不就,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魏广德和张科,最后一次想见也是八年前,魏广德回崩山堡守制的时候,张科从湖口过来一趟。
“你见他,可有出仕的想法?”
魏广德迟疑着问道。
“当时没考虑这些,不过回头你我写信和他说说。
当初他去职,你我都无现在的权势,可现在不同了,只要出仕,自然不可能再受那气,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弹劾的。”
劳堪说道。
“行,今天我们就把信写好,安排人尽快送到湖口去。
如果他愿意出仕,就请子理兄安排此事。”
和曾省吾相比,无疑启用张科要比别人更让他放心。
只是张科在闽浙就独立做事两年,对于兵事,魏广德不是很有信心。
不过人只要能出来,先试试,若是称职就留在兵部,不行就换到其他衙门去。
这就是上面有人和没人的差别,有人的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没人的就只能被动的被人排挤,看什么位置上留下坑。
对被起用的官员,其实很多时候也不会看什么履历,主要还是看哪年出仕。
嘉靖三十五年的进士,许多现在都身居高位,不过魏广德这个异类,劳堪都已经是朝廷三品大员,自然张科也可以。
所以,这次魏广德给张科安排的就是兵部右侍郎,如果他愿意的话。
劳堪坐了一会儿,魏广德问他要不要去见见张居正,劳堪也说懒得过去,直接告辞回府开始休假。
不过临了,劳堪还是说晚上再去他府上坐坐,有些事儿谈谈。
送走劳堪,魏广德又坐下处理几份奏疏,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
抬头一看,曾省吾已经出现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