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数日,沈放终于可以将御剑术收发自如。
他御剑的地方自然是人迹罕至的大泽深处,如此一来不会容易惹出太大的动静,而且就算一时失控,掉下去也不会被摔成重伤。
修炼御剑术是一件有风险的事啊。
接下来沈放没有用御剑术赶路,而是出了大泽,沿着大江而下。
他收获了飞星的道种,等于明悟了高深的剑理,但还需要一场场战斗和感悟将其消化殆尽,化为自己的东西。
所谓学以致用,便是此理。
而大江顺流下去的江城,正是飞星剑少年后人所在。
沈放一边行走,一边体内剑气在经脉里游走,结合大江水流自然之理,隐隐生出生生不息的架势。
欲要长生久视,便得生生不息,如此才能生机不尽。
这是此方世界修行的妙旨。
将到江城,但见得川流汇聚,而不远处江岸浅滩出,正有一名身着素黑的女子带着身边的黑马饮水。
那黑马通体玄黑,无半分杂色,极是高大,更有一股惊人的气血流动,宛如一个横练在身的武夫。
黑马定是异种无疑,说不定过些年还能化形成妖。
沈放目光落在女子和马上,那女子感应到,侧首看了一眼,目光冷淡,忽然间脸带寒霜。
“好一个偷剑的贼子。”
倏忽,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雷轰电闪刺向沈放。
这一剑刺来,登时化作七点寒星。
正是剑堡一剑点七星的剑术。
沈放心如电闪,“这倒是赶巧了。”
剑堡正是飞星剑少年缔造的基业,少年在修行界有个名号,叫做飞星剑仙,本身姓卓。
一剑点七星正是他自飞星剑悟出的高深剑术之一。
练到最高深处,能化出七道实质剑气,纵横捭阖,再往上进阶,还能以剑气布成剑阵,哪怕是数百年道行的妖魔,都难以脱逃。
不过飞星剑仙也仅能勉强布下剑阵而已。
有了飞星剑的道种,沈放对这剑术了如指掌。
但见得他对七点寒星视如不见,只是屈指轻轻一弹,倏忽间,寒星破碎。
而女子长剑,嗡嗡作响,虎口鲜血不止。
原来沈放一指正中对方剑术的破绽。
这一指可以说将女子引以为傲的一剑点七星破得干干净净。
哪怕剑堡里那几个师叔也未能做到这一步。
女子叫做卓婉君,正是飞星剑仙唯一的后人。
飞星剑仙没有将飞星剑留给她,一来是为了还道沈放,二来是飞星剑乃是有灵性的剑器,珍贵无比。
即使传给卓婉君,她也守不住。
可以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爷爷甚至没有立下遗嘱,将剑堡传给她。
毕竟剑堡基业不小,卓婉君一个弱女子守不住的。
她得到了剑堡,反而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飞星剑仙想不到,他几个弟子人品比他想象得不堪,居然将卓婉君赶出了剑堡,还污蔑她并非飞星剑仙的骨血,更偷走了飞星剑。
卓婉君亦是见到了沈放身上的飞星剑,误以为实是他偷了飞星剑。
只是沈放轻而易举破了她剑术,令她无比震惊,一时间失神,连虎口的伤痛都忽略了过去。
“你便是卓婉君?”沈放一句话将她拉入现实。
虎口火辣辣的疼痛令她忍不住轻哼一声,随即看向沈放,面带狐疑,“你到底是谁,为何有飞星剑?”
“我是你爷爷的朋友,这剑本就是我的。”
卓婉君忽地想起一件事,爷爷曾说过飞星剑是别人借给他的,她一直以为是爷爷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难怪爷爷没有将飞星剑传给我。”
老剑仆在她爷爷死后就回了乡下养老,她并不觉得忠心耿耿的剑仆盗走了飞星剑。
她见沈放年轻,还以为对方是飞星剑真正主人的后人。
如此一来,对方倒是她们家的恩人。
她刚才出剑,倒是恩将仇报了。
卓婉君不禁羞愧,“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情急,误以为你是贼人。”
她并不傻,沈放要是恶人,刚才震伤她虎口,就可顺势制住她,再和她问话。
沈放没有这样做,足以见没有多少敌意,并非歹人,说的话倒是十有八九是事实。何况那破一剑点七星的手法,若说和她爷爷没有渊源,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如今孑然一身,根本没有值得算计的地方。
沈放呵呵一笑,“如果不是我本领高强,你刚才那一剑怕是要伤到我了,仅是对不起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