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涵听到此言,心中自然是开心的,“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荔枝可是金贵之物,容家一颗都没有,可见陛下心中对容家已是不在乎了。”
皇恩难测,是以陆景行的一举一动皆会被群臣在乎,赏赐荔枝便也会被人大作文章。
慕婉若从那日从卫府回来后,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也能听到秦府之中那些小丫鬟的议论。
“你们可听说了吗?这容家可是一颗荔枝都不曾被赏赐。”
“听说这次进贡的荔枝不多,分到各个重臣的名下不过也就五六颗荔枝给家中长辈尝尝鲜,这姜家却是有着满满的一碟,少说也有二三十颗。”
“不是都说容家如今那位养小姐是未来的皇后吗?陛下也从未曾反驳过此传言,怎得都不赐给容家荔枝呢?”
慕婉若听到此言,心中不由得焦急,恰逢秦止过来,她便对着秦止道:“你可知晓陆景行是不是嫌弃我妹妹了?”
秦止疑惑道:“此言何解?”
慕婉若言道:“秦家的小丫鬟都在说,陛下没有赏赐给容家荔枝,反而是给了姜家一大盘的荔枝,这……
这姜涵那日在端午节击鞠赛上,心思如此明显了,她凭什么还能被赏赐这么多荔枝?
早知如此,当日我就该将姜涵的牙齿都给打下来。”
纵使慕婉若再恨陆景行,再看不上陆景行,可陆景行到底也是她的妹夫,报不报仇且不说,她绝对不会允许那些狐狸精抢走她的妹夫。
秦止说着:“陛下如此做定有他的深意,至于陛下对你妹妹的心思,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慕婉若担忧道:“我怎能放心?这陆景行到底是帝王,古来哪个帝王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呢?”
秦止为了让慕婉若不再担忧道:“端午那日你与容晚云的谈话,我与陛下都听到了。”
慕婉若震惊至极道:“那陆景行他……”
秦止道:“陛下不在意此事,所以区区荔枝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婉若垂首道:“也是。”
荔枝的传言连秦府之中的丫鬟间都传遍了,容家的丫鬟自然也不可能不知此事,加之容府之中并没有真正的女主子。
晚云所管的也只不过是她朝霞院这一亩三分地,出了朝霞院之外的容家丫鬟晚云都不曾去管。
原先是因为怕到时候容鞍娶了一个新夫人,移交管家之权会有麻烦。
晚云与华阳永嘉从私塾之中下学后,便听到了湖边两个打扫院落的杂役丫鬟说着荔枝之事。
“长安城之中的勋贵人家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宫中赏赐的荔枝,可就我们容家没有。”
“陛下最近不也是日日来府上见小姐的吗?怎么连荔枝都没有赏赐给容家呢?”
“今日我出了一趟府,听外边都在说这是陛下已不喜我们家小姐了,才连荔枝都不赏赐给容家的。”
华阳听闻此言,走到两个丫鬟跟前道:“陛下的圣意岂是你们可以随意猜测的?”
两个丫鬟见到华阳与她身后的晚云,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扫把,连连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不该乱说的。”
晚云不至于与两个打扫的奴婢所计较。
何况她昨日去悦己胭脂铺之时,也听到了不少传言。
晚云回到朝霞院之中也甚是郁闷,不就没有赏赐给她几颗荔枝吗?华阳也是拿了荔枝过来的,她吃不了罢了,外边竟会传得如此离谱。
陆景行今日来朝霞院时,天已全黑,晚云正在书案前温习着今日所学。
陆景行走到她的身边,晚云都丝毫不知。
“错了,这字可不是这么写的。”陆景行轻轻握着晚云的手教着她如何写字,“两年前就让你先习字帖,你却不愿意,瞧瞧,这都多久了,字还写的如此难看。”
晚云轻哼道:“和离两字我能写得极好看。”
陆景行闻言握紧着她的手,黑着脸道:“你还敢提和离之事?”
晚云连哄着陆景行道:“我错了,不提就是了。”
陆景行道:“我给你的字帖你好好练,对你的字有长进。”
晚云道:“嗯,我会好好练字的。”
晚云将笔放下之后,问着陆景行道:“这外边都在传你给了姜家一大碟的荔枝?”
陆景行应是道:“嗯。”
晚云多少有些不悦,“那姜涵在端午日里都这般勾引你了……你竟然还赐给她家一碟荔枝?”
“慎言。”陆景行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晚云的脑袋,“这姜涵乃是堂堂千金小姐,你不能这般说她的。”
晚云道:“我又没有说错,姜涵若是对你没有任何心思,我把脑袋给你当做马球打!”
“她若是光光喜欢你也就罢了,可是她却在击鞠赛上如此无耻,用马球击中了慕婉若的胳膊,若是我上场,少不得会受重伤的。”
“你都送给了容家这么一大碟的荔枝,可我们容家却是一颗都没有。”
陆景行听到晚云的埋怨道:“冰荔枝伤胃你又吃不得冰的,这果子一类的你也得少吃,还有荔枝吃多了易上火,你一到夏日里嘴里就易生口疮,荔枝是万万吃不得的。”
晚云道:“可是我都不知荔枝是什么味道?况且外边谣言极多,你就不能赏赐给我几颗,即便是平息外边的谣言也好。”
陆景行道:“谣言自然会平息的,你休想吃荔枝,到时候生了口疮又食不下咽,连药都喝不得。”
晚云问着陆景行道:“可是我从未曾吃过荔枝呢,我都不知荔枝是什么味道?听他们说的似乎很好吃的模样。”
陆景行道:“我命叶雨从宫中取两个过来,只准吃两个,不得多吃,到时候口中长了疮就不好了。”
晚云眼眸一亮,在陆景行的侧脸上印上了一吻,“多谢夫君。”
陆景行着实也是无奈,她只要一些吃食就能如此开心,便对着外边的叶雨吩咐道:“叶雨,去宫中取两颗荔枝过来。”
晚云开心地继续练着字,陆景行见着晚云手腕上戴着的镯子,问道:“你怎么不戴我送给你的镯子?这镯子是谁给你的?”
“钟尚宫命司宝局给我做的。”晚云摇着手腕道,“漂亮吧?”
“朕送给你金镯子呢?”陆景行才发现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不是他所赠的,“不戴着我送给你的镯子,荔枝没得吃了。”
晚云听着他幼稚的语气道:“夫君又不是小孩子了,怎得还如此幼稚呢?你送给我的镯子这么重,都快赶上哪吒的乾坤圈了,我戴上去连手都抬不了,自然不能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