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见慕晚云一连愠色,道:“怎么了?习字要平心静气,否则习字是没用的。”
慕晚云放下笔,问道:“给宫中供应胭脂水粉的铺子能不能换一家?”
陆景行说着:“你派人与钟尚宫去说说就是了,可是那家的胭脂用着不舒心?”
慕晚云没好气地道:“五十两银子一盒的胭脂,我哪里能用的舒心,这哪是在脸上抹胭脂,这简直就是在抹金子。
扬州城之中的胭脂算贵了,五钱银子一盒的胭脂,寻常姑娘家都买不起呢,长安城之中的胭脂简直就是天价。”
陆景行从腰间荷包处拿出来两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了慕晚云道:“是我忘了,给你一点傍身用的银两,这几日若是有喜欢之物,你大可买下来。”
“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意思。”慕晚云道,“我缺的不是银两,而是那一盒胭脂就要五十两!
你可知我们成婚后两年顿顿鸡鸭鱼肉也不过才用了二十两银子,那可是五十两!就凭那一盒小小的胭脂,都足够我们两个在乡下都可以活五年了!”
陆景行道:“你不是都看过宫中账本了吗?别老是想着村中的花费用度,如此穷酸未免惹人笑话。日后都不缺银子花。”
陆景行此话一出,慕晚云便越发地恼了。
“是,我穷酸,既然我穷酸,那陛下就离我远些,别沾染到我身上的穷酸气,去惹人笑话。”
慕晚云说着,便将陆景行推出了房门,将房门紧紧得关了起来。
跟在慕晚云身边的细语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那可是陛下,您怎能将他关出门外呢?”
慕晚云气没消道:“放心,他要砍头我还在你跟前呢。”
被关出门外的陆景行听到慕晚云这话,紧蹙着眉头,也没好气地道:“慕晚云,开门!”
“不开,省得我房中的穷酸气熏到你。”
陆景行朝着空中喊道:“巴山。”
巴山从院外的树上落下来,跪在陆景行跟前道:“主子。”
“她今日见了些什么人?”
陆景行从未见过慕晚云如此大脾气过,她竟然都敢将他关在门外了,胆子肥了。
巴山三言两语地便将在红颜胭脂铺之中的事情,尽数告知给了陆景行。
“方才夫人差点就要划破了白大小姐的脸,若不是华阳公主伸手去拦,想必夫人是真得会划下去的。”
陆景行眼神一暗,慕晚云对于没有教养的雷区整个村庄都知晓,陆景行自然也知。
三年前地痞骂她没教养那回,她能全身而退,也是陆景行找了扬州节度使帮忙。
才让县衙处置了那些地痞,否则慕晚云怕是如今还呆在牢里。
那些地痞无赖慕晚云拿着菜刀砍的那日,陆景行在隔壁的院墙上是看得一清二楚。
本是觉得慕晚云要受欺负了,看那些地痞不动手他便也不着急前去相助。
不曾想那地痞骂了一句没有教养,慕晚云竟然会直接拿了菜刀也不怕砍到自己一顿乱砍。
吓得那些地痞都不敢上手去夺菜刀。
素来柔弱的慕晚云,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没有爹娘,没有教养……
陆景行不由得心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