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北塘的李大恶霸也被抓了,据说他那老父亲拿着一万两银钱去到处求人,没人敢担保,过两日就问审了。”
“这群贪官污吏,早就该把他们抓起来,都是蛀虫!庆王登基后,还有点盼头——”
“诶诶诶。”
同伴立刻制止,不让他多言。
平民哪能对天子评头论足,但从几人的神态中,对这件事还是很满意。
小贩也插了句嘴:“以往在街上摆摊,那都是要收保护费,如今哪敢有人来收?送过去都不敢要。胆子大的,受到讹诈就去报官了,一抓一个准。”
“可不是嘛,生意不好做。”几人附和。
沈照熹听着几人言,眉梢上翘,伸手食指,轻轻点了点杜承月的手臂,他望过去,她眼底都是细碎的光,带着点点笑意。
以往他们听到的都是百姓对朝廷的抱怨,现如今,算是一点点改变。杜承月这个新君主,也不是百姓口中的大恶人。
杜承月没动,沈照熹又伸手点了点他,他反手抓住她纤细白皙的手指
,幽深的双眸看向她。
“你也尝尝。”沈照熹声线清甜,把面前的碗推到他的面前。
宫中有无数御厨给他做吃食,这里的味道自然比不上,但是,吃的就是这烟火气。
杜承月节骨分明的手握着勺子,在碗中搅拌了两下,舀起来浅尝了一口。
清清甜甜,很是爽口。
他又舀了一口,递到沈照熹唇边喂她。
沈照熹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周围,那小贩正抱过他妻子背后的小孩,正在一边哄着,他妻子正在给顾客夹包子。
杜承月低笑一声,沈照熹慢慢张开嘴吃下,然后就害羞把他拉走了。
小贩扭头,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不见了人,他抱着孩子走过去,那个碗旁边放了一小锭银子,让他瞪大了眼,连忙四处张望,早已不见那两个贵客的身影。
沈照熹与杜承月在繁华的街道上走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吆喝的小贩,偶尔有士兵路过,百姓先是一阵紧张,倒没落荒而逃,等士兵路过后,又恢复了热闹的景象。
“姐姐,买一支簪子吧?”一个小女孩怯怯的声音传来。
沈照熹低头一看,小女孩提着一个小筐,手上还拿着几支木簪子。
沈照熹瞧着她可爱,停下脚步,拿起她的簪子。
她一个人也不好戴。
“我来。”杜承月接过簪子,轻轻插在她的秀发间。
“好看吗?”沈照熹问。
“好看。”他声线柔和温润。
沈照熹又挑了一支,从杜承月的荷包里拿出一小锭银子,看了看周围,蹲下来悄悄放在小姑娘的手中。
小姑娘是认识钱的,那乌黑黑圆溜溜的眼眸睁大,沈照熹笑意更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等他们离开几步,小姑娘追上来,把筐里的野花都给了杜承月,迈着小短腿往街道尽头走,她要回去找娘亲。
杜承月看着手里的一捆野花,五颜六色,开得鲜艳。
他俨然还不太明白小姑娘的意思,看了看野花,又看了看那个小姑娘,就在沈照熹刚要嘀咕他是个呆木头时,他把野花递给她:“熹儿喜欢吗?”
沈照熹脸颊上快速泛起一抹红晕,幸好是遮着面纱,他瞧不见。
她伸手把花接过来:“自然是喜欢的。”
杜承月眼底有些深思。
两人迎面撞上荣程。
以往荣程与杜奕关系密切,不过在起兵中,当杜承月拿出证据说明杜烨被杜奕所害,他便选择了中立。
荣家是侍奉君王,荣程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杜承月留着他。
荣程瞧见是杜承月,连忙要行礼,被杜承月制止。
“皇——六爷。”荣程改了口,又在打量杜承月身后的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