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公墓显得很寂静。
12月末。
这个时间很少会有人来这里扫墓，所以这一处地方，只有陈明和韩兵兵站着。
两人陷入了沉默。
韩兵兵看着陈明的背影，依旧是那么单薄。
这些年，
陈明的个子长高了不少，但体型上反而比以前还要瘦一点。
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并没有把陈明衬托的很臃肿。
以前陈明就这么瘦。
只不过，
那时候是饿的。
小时候吃不饱，老院长已经尽量保证孩子们的一日三餐了，但挨饿是经常的事情。
孤儿院在华国不是什么好名词。
从孤儿院出去的孩子，很大一部分走上了歪路，让人们不喜欢这个地方。
自然而然，
很少有人愿意捐款给孤儿院。
孤儿院的收入基本上都是靠之前走出去的孩子救济，或者国家往下发放补贴。
老院长很看重孩子们上学的事情。
毕竟，
上过学，脑子里有知识，那是可以带在身上一辈子的事情。
大部分钱都用在了孩子们的教育上。
这也是为什么，老院长临终前不断嘱托陈明，希望陈明能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把身份证的事情都办好。
没有身份证，国家不认这些孩子，他们就没办法上学。
在韩兵兵的印象中，
陈明从来没有胖过。
即便这些年挣的钱多了，也没有把陈明吃胖。
陈明在墓碑前坐下，韩兵兵同样坐了下来。
两人就坐在石板路上，冰凉的触感隔着厚厚的羽绒服都能感觉到。
“兵兵，毕业以后想做什么？”
陈明呼了一口气，白色的气柱从嘴中吐出，化成白雾消散在空气中。
陈明以为韩兵兵会说想唱歌，想出道，想出名，但韩兵兵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我想留在孤儿院。”
这个回答让陈明很意外。
陈明看向韩兵兵：“等这些孩子长大了，就不收其他孩子了，你留在孤儿院干什么？”
老院长干了一辈子的孤儿院院长，孤单了一辈子。
他肯定不希望韩兵兵走他的老路。
“他们想回来看看的时候，我想在那里守着。”
对韩兵兵来说，
他不想把孤儿院卖出去。
老院长的遗愿中说等到孩子们长大了就把孤儿院卖了，钱都分给这些孩子。
但对孩子们来说，
这个地方是他们最开始的家。
韩兵兵怕陈明多想，解释道：“以后不会再收其他孩子了，但我想待在那里。”
闻言，
陈明想了一下，点头。
既然韩兵兵想待在那里，那就由着他吧。
至于那些孩子，
陈明可以自掏腰包拿出一些钱给孩子们，让他们有出去生活的本钱。
当然，
陈明的想法也是最好接受教育。
上学学到知识可能不会在工作中起作用，但这个过程对人品性和习惯的塑造很重要。
忽然间，
韩兵兵看到陈明的耳朵上方有几根白头发。
陈明连三十岁都没到，头上的白头发已经如此明显了。
不由得，
韩兵兵轻声问道：“哥，这几年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