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他穿上了洁白的纱裙,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他梦想成真。 不再是那个自卑的少年, 而是充满自信的少女。 他仿佛看到了凯伦和他一起,他们一同在月光下起舞。 一切是那么美, 那么不真实。 他都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突然, 托马斯被人抓住了。 有人按住了他的身体,把他牢牢地禁锢在一个高台上。 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说:哈哈,这是最好的献祭。 托马斯想挣扎,想站起来… 但是他的脑子却像要沉睡一样。 那个声音还在他耳边说:“…睡吧,睡吧,睡醒了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托马斯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他的身体也在向下沉沦。 他又做了很多的梦。 梦见他在花园里奔跑, 看见了躺在那里的凯伦, 他跑过去俯身看着凯伦, 突然凯伦睁开眼睛, 而躺在地上的人变成了他。 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他感到一阵窒息。 我要死了吗? 他想。 死了也好。 就这样吧。 他彻底睡过去。 ————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全身无力,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不,不是懒得动,是根本动不了,他感觉到手脚都被固定住的。 难道梦里被禁锢是真的? 这个梦做得太久了, 久得好像梦寐一样。 让他无法清醒。 他张了张嘴,试图发出一点声音,但是他只听见悉悉的呼气声。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什么紧紧地包裹着,很难发出声音。 而他的眼睛也蒙着,看不到一点亮光。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旁边有人走动的声音, 有人走到他的身边,在观察他。 他感觉得到。 然后他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他醒了,快去叫医生。”
然后他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不少的人走到他的旁边。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听觉却特别敏锐。 他听见一个男中音说道:“嗯,恢复得不错,比预想的要快。”
另外一个女声说:“目前各项指标都很稳定。”
“看来这次联合手术是非常成功的。”
“我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接下来的恢复期才是关键。”
“哈,我都有些迫不期待想看到揭开面纱的那一刻。”
“那必将是完美的。”
“露丝,明天可以给病人取消营养液,可以让他逐步进流食,还可以让他下床适当活动一下…” “好的,医生。”
之前那个温柔的女声回答着。 托马斯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进的医院,又做了什么手术。 妈妈呢?特蕾西呢?米西亚姨妈呢? 自己做手术她们应该在这里陪着他的吧。 他嘴唇翕动着,想要发出声音。 但是只有悉悉的呼气声。 他试图动手动脚,但是手脚无力。 “病人刚醒过来,情绪还不稳定,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休息。露丝,给他注射一针,让他再好好睡一觉。”
“好的。医生。”
托马斯想说:不,我不要再睡了,我要见妈妈。 但是是徒劳的。 托马斯再一次陷入到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