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正浓,好友灯火映照,倒也看得清楚。
朱仝望着眼前之人,这五短身材,面色黝黑的宋江,正一脸宽厚的笑容。
换做以前,在沧州再遇故人,着实是欢喜至极的大事。
可不知道为何,自听到林冲、晁盖数位哥哥说道宋江做的哪些事,朱仝多了几分小心。
同样,朱仝性子沉稳,也不是容易被人煽动之人,他想到往昔宋江做事的仁义,还对宋江抱着幻想,只想着他与宋江并无瓜葛,也没有什么仇怨,岂会有冲突呢?
这么一想后,朱仝还是客气地道:“不想在此见到公明哥哥,实在是小弟运气。”
宋江微微一笑,抬手握住朱仝的手臂,道:“朱仝兄弟啊,宋江想你甚苦啊。”
这话一出,朱仝心中又是一惊,总觉得有大事不妙的感觉。
朱仝顺着说道:“哥哥缘何到此?”
宋江拉着朱仝道:“你与我到僻静之处说道,此处人多嘈杂,恐要生出意外来,对你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朱仝道:“我那小儿还在等我,哥哥不能耽误太久之间。”
“你放心,一个四岁孩子,能够跑到哪里去?半盏茶功夫,你只管跟我。”宋江诚恳说道,“莫不是兄弟信不过我?”
“自然不是!”朱仝扭过头,见那小衙内还在原处等他,当即又喊了两声,这才跟着宋江去了一个僻静处。
那宋江道:“实不相瞒啊,自从那阎婆惜之事,眼下我已是清风山主人,麾下也有数千之兵,更有好汉甚多,眼下朝廷对我援助甚多,往后诏安那也是容易的很。
此番来寻兄弟,实在要报那梁山之仇!那梁山林冲害我宋江,更是害了我山中多位兄弟性命。”
朱仝越听越是心惊,这好好的说这些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宋江往前一步,道:“那晁盖、吴用两人,往昔与我称兄道弟,最后却屡屡暗害与我。朱仝兄弟啊,此番我宋江亲来,见你被奸人所害,我亲自下山,特来请足下上山一趟,咱们共谋大义。”
果然!
朱仝听得这话,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微微一变,还是强自镇定心神。
“林冲哥哥说的当真不错,这宋江不是个好人啊!”朱仝沉默一阵,斟酌词句,听到这话,心中暗暗道。
朱仝沉声道:“哥哥此言差矣,兄长与梁山有仇怨,小弟也不好掺和,眼下因雷横的事,方才落难至此,我眼下只需遵着处罚,等熬过一年半载,便能回返家乡,到时候还是良民。眼下兄长让我上山,让我做贼,我哪里能做这种事情。
兄长,看在往昔情分上,还是宽恕小弟一次,此事莫要再提,恐惹得你我生出争执!”
这话一出,只见那僻静出走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宋江之弟宋清。
宋清上前道:“朱仝哥哥,我们岂会坏你好事,眼下你看我们是贼,可是我们京城有投效的大贵人。往后将梁山剿灭,定能升官发财,定比今日逍遥快活啊。
朱仝哥哥,我家兄长实在敬仰您的为人,眼下处境,便是再做回良民,可是这仕途已到尽头,哥哥当真愿意吗?”
这宋清是个会说话的人,言语之间,还真是软硬兼施。
朱仝眉头一皱,道:“我本就没什么大的志向,宋江哥哥,小弟若是不上山,兄长莫不是要逼小弟上山吗?往昔我做事仁义,今日莫不是要陷我与不义?”
宋江脸色不变,依旧笑着说道:“兄弟勿怪,莫要气恼,今日来此,也是来相邀,自然不会逼迫兄弟上山,我宋江也不是这样的人。”
朱仝听到这话,当即松了口气,道:“好吧!哥哥仁义,那就此别过,我还要去寻那小衙内,咱们后会有期。”
宋江道:“那就此别过。”
两个人各自抱拳,便分头走开,朱仝回到原本地方,竟不见那小衙内,当即心急如焚,来回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