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富被逼急了还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但下手太重,都要把人打死了,也是要问罪的。
不过,大人手头积压的案子很多,又过了半个月。事情才算落幕。
周长林前后害死了五十多条人命,还有一些药童不知道的没有查出来。大人判了他立刻问斩,斩了后,把他写下的那些害人的“医书”一并烧了。
就在这半个月里,赵母去了。
她别说留下话,连眼睛都没睁,就那么无声无息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赵长春却在母亲下葬前醒了过来。
只是眼神呆滞,谁也不认识。变成了一个傻子。
林窈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苦主,虽然是帮了大夫,但没帮几天,也没得多少好处。最后,大人酌情判了年一年。
而钱富害死了人,罪加一等,加上他曾经骗吃骗喝和曾经做生意时做下缺德事,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两人定了罪,秦秋婉还特意去大牢中探望林窈佳。
林窈佳看到她,心情很是复杂。
她自从跟了钱富之后,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至少,比起张苗娘这样的普通妇人身份要高。
她去赵家后,面对着赵长春的追捧爱慕,心底里满是优越感。那时候的她,从心底里是看不上张苗娘这样的妇人的。
可她没想到,就是自己看不起的人,如今却成了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甚至,她如今沦为阶下囚,也和这个女人也脱不开关系。如果张苗娘没有多管闲事跑去告周长林,她说不准已经成了周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养尊处优。
想着这些,林窈佳满心激愤:“张苗娘,你来看我笑话吗?”
“对啊。”秦秋婉毫不避讳地承认:“你给我的那些羞辱我都记着呢,今日到这里来,就是想看看你的惨状。”
看了之后,张苗娘兴许会好受一点。
此时的林窈佳头发凌乱,早已没了当初的精致美貌,听到这话,恶狠狠瞪了过来。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就不想知道你一双儿女的下落吗?”
一句话出,林窈佳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想拿他们来威胁我,大概打错了主意。我如今自身难保,也顾不了别人。”
秦秋婉点了点头:“那你儿子林宇被选中做曾家小公子的随从,偷拿小公子的玉佩拿出去卖被打得半死,发了高热就要去了的事,你也顾不了?”
林窈佳瞪大了眼:“这不可能!”随即,她想到什么 ,大声怒斥:“是你故意陷害的对不对?”
还真不是。
秦秋婉摇了摇头:“老话都说,小时偷针,大了偷金。你儿子本来就有小偷小摸的毛病,会有这样的下场,本就是在情理之中。”
林窈佳动了动唇,颤着声音问:“那……瑶儿呢?”
“她运气比较好,被人挑中做了陪嫁丫鬟。”秦秋婉摇摇头:“可惜,她心思不正,跑去勾引新姑爷……啧啧……可惜她估错了人心,人家对新婚妻子一心一意,压根看不上她,抬手就把人卖了。现在……好像被带去外地了,我平时也挺忙的,没有多过问。”
林窈佳一张脸煞白。
“是不是你害的?”
秦秋婉嘲讽道:“你这个人挺奇怪。你自己不会教儿女……你儿子本来就偷过我的银子,至于你女儿……你不以身作则教她么?她会如此,还不是跟你学的?”
“有你这个母亲的纵容,他们有这样的下场也不奇怪。”
林窈佳孑然一身,多年来和儿女相依为命,一朝得知他们落到这样的下场,哪里接受得了?
“你胡说的,不关我的事。”她抱着栏杆,头砰砰撞着柱子:“他们兄妹好好的,你肯定是骗我的……”
秦秋婉摇了摇头。
林家兄妹俩歪成这样,本来就是林窈佳纵容出来的结果。
钱富就在不远处的牢狱中,坐在角落面如死灰。大牢潮湿,他挨了打后,身子不如以往,正在不停咳嗽。看那模样,也活不了几年。
出了大牢,秦秋婉深呼吸几口气。
以后,她都不打算再到这来了。
又是一日,秦秋婉正在茶楼中算账,身边的丫鬟进来,一副有话说又不太好说的模样。
秦秋婉瞅她一眼:“出了何事?”
“茶楼后门处有个老头,一直在纠缠公子。”丫鬟觉着这样的事儿,还是得告知主子。
秦秋婉放下帐本,想了一下:“是他爷爷?”
丫鬟跟着她许久,对于曾经的那些事也听说过,低声道:“是。那边已经来了几次,似乎是要银子,公子不愿意给。”
“把人请上来。”秦秋婉可不能让赵父这么欺负赵宝书。
孝字大过天,赵长春如今憨傻着,赵宝书身为儿子,要是一点不管,难免会被人诟病。
没多久,赵父就被人带了上来。
看着屋中贵重的摆设,他有些不敢下脚,怯生生上前:“苗娘,你近来可好?”
说话时,他很是不自在,一双手不停搓着。
“本来挺好的,看到你后,就不太好了。”秦秋婉语气淡淡:“你若真心疼爱孙子,就不该找上门。要是让宝书被他钱叔厌弃,你赵家以后大概又会变成给人做事的伙计。”
赵父脸色微变,急忙道:“我也不是故意来找的。实在是……长春病的重,一个人也不认识,我得亲自守着,他还要喝药,我们手头实在拮据。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宝书。”
“是么?”秦秋婉淡笑道:“该不会是不想干活,装傻吧?”
赵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