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喜没有拒绝,她刚才自己胡乱缠的,伤口好像又有流血的趋势。她掏出一个药瓶递出。
她身上没有中毒,肌肤白皙,林开栋帮她包扎好了胸口,心里丝毫没有男子面对此种美景该有的激动,一心想着远远避开。
伤口扎好,他抬手帮她拉拢衣衫的手却被摁住。
他疑惑地抬眼,豁然对上了一张坑坑洼洼的脸,顿时唬了一跳。
随即又想到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害怕和厌恶,急忙别开了眼。
“欢喜,你这是做甚?”
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揭面纱啊!
这也忒吓人了。
比见鬼还可怕。
李欢喜看着他的侧脸:“你嫌我丑?”
林开栋确实嫌弃,可他不敢说。
一时间,他悲从中来。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要他整日面对这样一个长得丑陋的疯婆子。
如果能够回到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靠近李欢喜。这就是一个麦芽糖,沾上就甩不掉的那种。
“没有。”林开栋余光一瞄,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非礼勿视。”
李欢喜掰过他的脸:“咱们俩之间早已坦诚相见过,有什么不好看的?”她眼神直直看着他:“既然你说不嫌弃我丑,那你吻我!”
林开栋:“……”
对上李欢喜的眼神,他觉得无比瘆人。
他如今身上中着软筋散,想逃也逃不了,她要是真的一刀劈过来,他也来不及躲。人在屋檐下,他一咬牙一闭眼,视死如归一般亲了上去。
李欢喜有些怀念地舔了舔他的唇,道:“我们离开这里。”
林开栋:“……”
她看着他:“我突然发现,比起那些仇恨,还是你比较重要。就像是你说的,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林开栋并不愿意!
但他不敢说。
李欢喜坐起身,拢好了衣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灌了下去。
林开栋瞪大了眼,他身上中着药,反应比较慢,想要挣扎时,药物已经下了肚。
他伸手去抠喉咙,急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欢喜漠然看着他:“既然不再行走江湖,那你这一身武艺便用不上了,我也不想天天防着你,那个药……是废武功的。”
林开栋眼前一黑。
他怒瞪着她:“李欢喜,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废了我的武功!”
他辛苦多年,练就一身武艺,哪怕失去所有,他也从不放弃。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这身武功,一切都能重新开始。再不济,给人做护卫也能包吃住,还能拿月钱。
要是没了武功……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林开栋心下大骇,急忙伸手去抠喉咙。
“迟了。”李欢喜漠然:“这是我舅舅给我的,专门针对像你这样的高手。只要一入口,就会化尽所有内力。”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因为她打不过他。
如果他真的逃了,她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他 ,就算找得到,谁也不能保证林开栋被缠烦了之后,会不会一剑劈了她。
所以,这武功还是废了的好。
她爱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爱他的武功。废了他就老实了。
林开栋悲愤难言,因为他发现,哪怕中了软筋散也能察觉到的内力越来越少,渐渐地消失无踪。
他胸口起伏,一瞬间真的是杀了她的心都有。
但他也清楚,如今他不是她的对手。
林开栋深呼吸好几次,生生压下了心头的怒气,道:“好。”
他问:“我们何时启程?”
“今夜就走吧。”李欢喜受了伤,又刚用了药,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林开栋还是不敢多看她的脸,一侧头,看到了地上的白瓷瓶。
他悄悄伸手捡起,又摸了边上的一杯凉茶挤了几滴茶水进去涮了涮,将那几滴水放进了边上的伤药瓶子。
这些动静他都尽量轻巧,弄出的声音窸窸窣窣。李欢喜半睡半醒间,烦躁地问:“你在做甚?”
林开栋手中动作一顿,一颗心提了起来,轻声道:“我想打水帮你擦一下身上的血迹。”
李欢喜受了伤,确实还没来得及擦。
她很享受于男人的贴心,嗯了一声,道:“你动作轻点。”
“好。”林开栋语气无比温柔。
他解开脚上的绳子,去角落中打了一盆水放在床边,拿了帕子给她擦血迹,又道:“我把你的伤解开清洗,一会儿给你重新包扎。”
李欢喜没有应声。
不拒绝,林开栋就当她默认,抬手去扯开她的伤清洗,包扎时,低呼了一声。
李欢喜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