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云道:“是这样,两日后是你祖母的寿辰。”
额,又是寿辰?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过寿,她刚过,皇帝的也刚过,又轮到叶老太太了?
不过根据原主的记忆,似乎好像确实是叶老太太的寿辰就在十月中旬,正好是十月十五,只是以前,便是叶老太太办寿,她也是不能出现在人前的,连肉也没因此多吃一块,所以与她没啥关系。
可历年来叶老太太 的寿辰似乎都办的极隆重的,不管叶归云在不在京中,都是要宴请宾客的,快到的时候就已经在铺张准备了,可她近来没听说过叶家要办寿啊。
她不解:“祖母寿辰?那可是大事儿,之前怎么不曾听闻过叶家要办寿宴了?”
叶归云道:“谢氏的丧事才过去不久,不宜庆贺太过,加之最近的局势,又不是整寿,你祖母便不让大办,只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便好,原本你若是还在病着,是不打算让你回去一趟的,可既然你说好得差不多了,为父倒是希望你能回去一趟。”
叶欢颜思索了一下,才颔首道:“那既然是这样,我回去一趟便是,不过……”
“不过什么?”
她似笑非笑:“父亲,我只是觉得,恐怕叶家除了您,包括祖母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希望我回去与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您不怕我去了,会破坏这一家和乐的气氛么?”
她若是去了,莫说老寿星不会高兴,怕是其他人也坐立难安食不下咽吧。
呵,倒是莫名想去添这个堵了。
叶归云严肃道:“他们如何想,你都可以不必理会,你是叶家的女儿,叶家的和乐,自有你的一份。”
叶欢颜点了点头,笑笑:“那好,到时候我回去便是。”
除了关心她,也就是为了这事儿过来的,说完了他便也没别的可说了,道:“我尚有正事要去处理,便不搅扰你们了。”
叶欢颜颔首。
他随意对他们夫妻俩做了个告退礼后,便转身去和那些人汇合了。
叶归云走后,元决才问:“你还真打算去叶家吃饭?”
叶欢颜挑眉道:“那不然呢?他都开口了,总是要去的,而且,叶老太太寿辰全家吃饭就我不在,落在旁人眼里,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现在不是人人都以为叶家站在你这边了么?那我就更得坐实这事儿不是么?”
元决拧眉,想说什么又不说。
叶欢颜瞧出来了他的不乐意:“你是不想我去么?”
他反问:“我若说是,你就不去?”
叶欢颜摇头道:“自然不会,若你刚才说不给,我还能跟叶归云说不去,顶多一会儿回去了就对外抱病,顺理成章的说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就不回去了,让瑛姑姑亲自送个礼去就算了,可都跟他说了去的,那肯定得去的啊。”
她努努嘴,咕哝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去的,你要是刚才说不让我去,那我就能因为有由拒绝了,谁让你不开口的,你开口我肯定顺着你的意的。”
元决哑然笑了笑,温声道:“这样也不行,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好了,不管是什么事,主要还是看你的心意,而不是看我,所以,凡事你能决定且不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我都不会替你决定,也不会干预你。”
叶欢颜挑了挑眉:“都不用管你是否乐意?”
他道:“颜颜,你不是我的附属品,而是一个你自己而已,我的意愿,不能动摇你的任何决定。”
其实,他很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她出现在人前,更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她的任何可能,让她只能在他身边,可是转念一下,又舍不得这样,她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的私有物,若是如此,岂非犹如金丝雀一般?
他的颜颜,是九天翱翔的凤凰,是与他并肩的妻,岂能如一只金丝雀一样圈在他的视线之中?做一个没有自我的深宅妇人?
而她,不喜欢这样,这才是最重要的。
叶欢颜闻言,诧然侧目,忍不住揶揄:“你这样惯着我,就不怕惯坏了啊?要是以后我毫不在意你的想法和感受,有你哭的时候。”
元决笃定道:“不会的,我在你心里,你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会罔顾我的,所以,我不怕。”
叶欢颜哼哼道:“那可不一定,都说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鬼知道我以后会不会作天作地的,万一以后被宠着宠着膨胀了,直接踩你头上耀武扬威任性妄为,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元决煞有其事:“若是有这么一日,那我也只能将错就错了,自己宠出来的,跪着也要宠下去。”
他果然是有灵性啊,她说过的话,他都有样学样的了,如今只是信手拈来便能学得其中精髓。
叶欢颜忍不住低声笑着,瞧着模样,便是十分的满足和幸福。
元决没说别的了,牵着她就走向那边的马车,之后便一起回府。
回去后,元决便又开始忙事情去了。
叶欢颜继续无所事事的待在府里等十月十五这一日去叶家作威作福,可没到叶家老太太过寿这一日呢,就先等来了一位客人。
甘先生之前说已经去信请来给她调理身体的女医到了,只是她却并未来晟王府,而是让甘先生带她去外面见的,并且此人摆明了说,只要见病人,其他闲杂人等不见,所以元决想跟去都不行。
待见到人时,叶欢颜才发现,甘先生请来的竟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围着一块绣着特殊图腾的面纱,看不见面容,可应当是个中年女人,只是看着露出来的眉眼,保养的极好。
一见面,她看到叶欢颜先是怔愣了一下,拧着黛眉打量着她的脸,神色颇为奇怪,而后扭头问甘先生:“这就是你想让我治的病人?晟王元决的王妃?”
甘先生对这个女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尊敬,也有纵容,微笑道:“正是,她宫寒极重难以有孕,你擅长妇科,烦请你给她调养好。”
女人冷哼:“那不正好?元拓作恶多端罪孽深重,元氏皇族灭族都是应该的,断子绝孙的不过是报应罢了。”
元拓,正是皇帝的大名。
叶欢颜听言挑眉:这人仇视皇帝和元氏皇族?到底是多仇视啊?竟然当着她这个元氏皇族王妃的面说出这样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逆不道的话?
甘先生闻言,满脸无奈的唤道:“阿笙。”
好像是提醒她这话不该说。
被唤作阿笙的女人扬了扬眉:“难道我说错了?”
甘先生倒是沉默了,没回答错与不错。
女人又没好气道:“不是我说你,你明知道老爷子最是厌恶胤国皇室,还跑来做晟王府的府医,你是欠了晟王人情,和他有约定的,老爷子也因着这个,加上……才默许你这样不顾训诫的留在这里,可你做什么要拉上我来?你也不怕我一不高兴,莫说治好她,兴许还会反着来真让她彻底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