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叶欢颜才讷讷出声:“倾城……”
元倾城一直打量着叶欢颜的反应,见她是这个反应,便是一目了然,喃喃道:“看来真的是这样。”
叶欢颜张了张嘴,却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扭头对灵儿她们道:“你们先出去,我和郡主单独说说话。”
灵儿她们应声退出去了。
她们出去关上门后,元倾城才立刻问:“欢颜,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欢颜不答反问:“你为何会觉得我不是被南蛮的人带走的?”
元倾城低声道:“你们三个都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若当这是被南蛮的人带走的,便是碍着晟王哥哥他们不安直接杀了你,也不会善待你的,可你们却平平安安的,这足以说明你不是被他们带走的,不然怎么都得脱层皮,怎么可能三个人都完好无损呢。”
叶欢颜闻言了然,可却还是有些狐疑的挑眉:“就这样猜出来了?不止吧。”
元倾城忙道:“当然不止,前面还有呢,那日晟王哥哥来问我,我才想起当时半路截了我们的人装扮和那些南蛮杀手不一样,且对我们都不下死手,说明不是一伙的。”
顿了顿又道:“劫走你便算了,可却丢下我这个郡主反而把灵儿她们带走了,这不符合常理,只能说明带走你的人并不是利用你来对付晟王哥哥,只是带走你和你的人而已。”
果然是凤冥天这个操作露出的破绽,不过当时也总不能丢下灵儿小葵带走她吧?所以,没办法的,只能盼着元决不会顾得上分析这个,可还是低估了他。
元倾城接着道:“晟王哥哥问我时,我想起这个事儿就觉得奇怪,当时就猜到了你不是被南蛮的人带走的,可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直到今早去找你,看到晟王哥哥那个样子,才知道他没重伤命危,而是装的。”
“他这个时候不忙着找你反而装伤养伤,不惜放出消息说自己命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样能让你回来,而你还真的回来了。”
叶欢颜无奈一笑,她不只是低估了元决,还低估了元倾城,竟都被猜的准准的。
元倾城问她:“欢颜,你实话与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口子在搞什么?”
叶欢颜莞尔道:“不管是怎么回事,也都过去了,如今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也别多问了。”
元倾城见她不说,也不是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点点头道:“行吧,你不肯说我就不问了,反正你能回来就好了。”
叶欢颜笑着点头:“嗯,我回来了就好了。”
和元倾城聊了一会儿后,她才回她和元决住的地方,正要去找元决,却在院中遇上了墨玄。
墨玄应该是从元决那里出来,神色有些凝重,见到她,忙上前见礼:“参见王妃。”
叶欢颜嗯了一声。
墨玄道:“王妃是要寻殿下吧?正好殿下刚忙完,您快去吧。”
说着便让开了道。
叶欢颜本想点点头越过他去找元决的,& 可刚要走,想起一事儿,顿足,回眸思索片刻,才对他道:“不急,我现在有些话想问你。”
墨玄一时疑惑:“问属下?不知王妃想问什么?”
叶欢颜没立即问,而是道:“你跟我来。”
说着便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墨玄有些纳闷,可还是忙跟上。
待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处地方,叶欢颜才停下,吩咐灵儿她们走远些,随后才看向墨玄。
墨玄适时问道:“不知王妃是有什么要问的?”
叶欢颜定定看着墨玄,脸色肃然的问:“墨玄,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在的这几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墨玄疑惑道:“属下不知王妃问的是什么?”
叶欢颜道:“今早元凌为何会和元决那样说话?瞧着还颇为得意,而殿下当时的话也有些奇怪,说元凌费尽心思逃过一劫的话,这是何意?我问他他又不说,只能来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墨玄迟疑了一下,道:“这……殿下既然不说,王妃还是别问了。”
叶欢颜道:“可我想知道,你与我说便是,如若你怕他怪罪也不必,我不会让他怪你的。”
墨玄垂眸低声道:“属下倒不是怕殿下怪罪,只是殿下既然不想王妃烦扰,王妃又何必要问呢?”
叶欢颜淡淡的道:“可我如今已经有了疑惑,如若不知道,只会烦扰更甚,那还不如都知道。”
墨玄一噎,倒是也驳不出话来。
叶欢颜问:“说吧,怎么回事?”
墨玄道:“王妃既然一定要问,那属下便坦言了,其实是先前殿下让人查堤坝坍塌的贪污案,查出了当年那些人挪用治河款的有力证据,便是一本账簿,是当年经手记录治河款项用途的一名户部官员亲眼目睹偷偷记下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当年水利兴修时,挪用治河款的人名和数目。”
叶欢颜听着心中颇为震惊,见墨玄顿声便埋头不言,立刻道:“你接着说。”
墨玄忙道:“那名户部官员便是上任户部尚书刘明贺,在临江河水利兴修完毕后步步高升,第四年户部尚书致仕后他便被任命为新任户部尚书,可就在三年前,他因户部账目亏空被陛下免职贬谪到闽南的儋州,在离京的途中遭了截杀,全家被灭门,那本账本也不知下落。”
“殿下在京中时翻阅户部记档时从中发现了蛛丝马迹,派人查了当年经手款项的人,查到了刘尚书,得知了有这么一本账本,当年刘明贺亏空国库虚作账目触怒了陛下,本该死罪举族流放,便是以此做要挟才在多人力保之下由死罪换来了贬谪,保住了刘家满门得以举族离京前往儋州祖籍之地,可途中遭遇劫匪谋财害命,无一活口。”
叶欢颜听着心里忍不住嘀咕,什么遭遇劫匪谋财害命?这很明显就是以劫匪的名义杀人灭口。
“殿下派人查到当时虽然刘氏一族被灭无一活口,可刘明贺有一名得力的心腹幕僚未一起死,却是不知下落,极有可能他知道什么,甚至账本就在他手里,便一直在找他,很巧的是那幕僚人就在闽南境内,那日便是查到了那名幕僚的下落,可那个人只吐出了账本中的几个名字,非要亲见殿下才肯交出账本,此事兹事体大,也不好对他用刑,殿下便亲自赶去了,可还未见到人,就听闻王妃出事了。”
叶欢颜登时心惊,有些愕然的看着墨玄,绷着神经问:“之后呢?那名幕僚和账本呢?”
墨玄接着道:“之后殿下忙着寻找王妃,顾不上此事,就在两日前得到消息,那名幕僚被杀了,账本自然也不知下落了,想来是被毁了,还有殿下派去看着那个幕僚的隐卫也都被杀了。”
说到此处,墨玄极不是滋味,神色语气皆是万分凝重,一则是因为查案之事功亏一篑,二则是因为死了好些兄弟。
叶欢颜脸色大变,愕然呢喃:“所以因为我的始终误了殿下的大事儿?本该到手的证据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