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我说,“可不可以让我继续在fh工作一段日子?”
闻得她没说话,我又解释:“我有一件工作没有完成,完成后我就会离开。”
苏怜茵这才开口:“你仍然是技术官。”
我说:“我不做技术官,技术官是行政职位,影响我做事。”
“那你随意吧,看你想做什么,让赵助理安排。”苏怜茵说到这儿,问,“你看过医生了么?”
我说:“看过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答只问:“医生怎么说?”
我说:“抱歉,这是我的隐私。”
“嗯,”她也没生气,口气其实还有些温柔,“有事随时打给我,只是聊天也没关系。”
挂断电话老半天,我才明白苏怜茵干嘛这么说,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
人家才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我这时候打电话的确太奇葩了。
收拾了一会儿就五点了,而我打算一早就去公司,干脆不再睡觉。
食欲是没有的,但咖啡还是得喝一杯。
于是我下楼喝着咖啡,望着窗外飘落的雪。
新闻里总说全球变暖了,然而今年的冬天却仍旧那么冷,甚至更冷。
自从我回来后,好像就没见到什么晴天,不是在阴,就是在下雪。
当然了,这么大的雪,自然是要早出门的。
只是直到开车上路,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今天来公司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把我昨天前半夜整理出的东西给侯胜男看,另一个是来到技术部,找到我妈妈之前留下的代码。
我妈妈留下的数据刚开始破译我就死了,此后我想是被繁华封存起来了,因为这一年我没空去专门找它,它也没有被任何人主动提起。
现在我就在总公司,听了我的要求后,赵宝宝略一犹豫,说:“我带你去取。”
去实验室的路上,我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唔……”他又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他之前要我把它销毁。”
“哦?”我说,“那你要领我去看什么?”
赵宝宝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苏总已经告诉我了。”
“……”
“节哀。”他轻声说了一句,沉默几秒,又道,“我没有销毁,因为他真的花了很多精力……我觉得它值得被您亲眼看到,哪怕您看过之后也决定要销毁。”
毕竟已经六七年了,fh总公司的大楼也扩张了一部分,核心部门实验室当然也是如此,它增加了许多间小型实验室。
赵宝宝现在打开的房间就是这样一间屋子,fh有太多这样的小屋子,我不可能一一去看。
屋子里……赫然站着一个人。
我吓得退了一步,幸而赵宝宝扶住了我,说:“别怕,是机器人。”
“我知道……”我说,“但这也太仿真了……”
眼前的这台的确是机器人,而且不得不说,它做得栩栩如生。
其实人形仿生机器人早已不是个稀罕物,但要将外形做成人类的模样成本极高昂,且外形太过逼真又会引发恐怖谷效应,属于得不偿失的类型。
而眼前这台,要比以往那些更加“仿真”,就连人类皮肤上细致的纹理,以及眼白里那不太均匀的颜色都清楚地做了出来。可以说做它的人,是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倾向,外加强迫症患者。
“这台机器人是根据你母亲留下的数据设计而成的,”赵宝宝说,“当然,数据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了,所以也经过了一些完善,使它更加智能。”
我说:“外形肯定不是根据我妈妈做的。”
因为虽然大家都说我跟我妈妈长得很像,可我也认得出,那根本就是我。
繁华居然做了一个我的大娃娃,再结合他那段日子信那贾观音说得什么夺舍,也许这是什么特殊的仪式也说不定。
“因为您母亲的照片资料太少也太模糊了,没办法做得精致。”赵宝宝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何况他一直很想你。”
我说:“他是什么时候叫你销毁的?”
赵宝宝说:“他走的前两天。”
赵宝宝走后,我锁好门,自己留在这间实验室里。
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我跟那个和我长得一般无二的机器人。
她穿着绿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戴着小兔子首饰,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
一打开开关,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顿时灵动起来,锁定了屋里唯一的活物,也就是我。
我看着那个比车钥匙复杂不了多少的遥控器,正要说话,机器人就露出了笑容,并开了口:“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穆容菲,你可以叫我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