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俩为什么要去旅行啊?”
“休假嘛。”繁华笑着说,“等我过些日子不忙,咱们还去旅行。”
“孩子们说你从来没带我们去旅行过。”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他们之前。”繁华说。
“那都六年了吧?”我说,“我们只旅行过这一次吗?”
繁华敛起了笑容,说:“是,因为以前我总是很忙,疏于陪伴你。”
“有孩子以后也很忙呢。”我说,“别人家每年都会去旅行的,我们九年只有一次。你也只陪我钓了一次鱼吧?知道我很喜欢吗?”
“抱歉。”繁华明显有点顶不住了,垂下头,佯装擦头发,用毛巾盖住了头。
“权御说我们已经认识快两年了。”我继续说,“去年的时候,我们还一起钓了两次鱼,每次钓得很开心呢。”
钓鱼确有其事,但钓鱼的是我,权御只负责在岸边等。而且他也只同意了两次,往后我再约他,他便找借口拒绝了。
对此我很理解,这项活动非得喜欢的人才能一起玩,不然对那个干等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折磨。
繁华明显是不想听到“权御”这名字的,自暴自弃一般地开始擦头发,也不说话了。
看在他今天救了我的份上,我并不打算折磨他:“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迷信,觉得我们上次一起钓鱼出了事,才这么多年都不陪我?”
按照我俩最近的聊天走向,对话进行到这里,绝对是朝着虐他去的。
所以繁华显然没料到话题会最终落在这里,一怔,扭头看过来。
“你不得找那些大师帮忙算算吗?”我问,“做个法什么的?”
繁华这才回神,笑了起来:“你不是不信吗?”
“你信呀,”我说,“明知道我喜欢钓鱼,但这么多年才带我钓了两次,刚刚都没问我还冷不冷,难受不难受,一开口就说那些话……”
繁华先是看了我几秒,随即弯起了嘴角,靠过来,再度伸手搂住我的身子,说:“是我错了。”
我没说话。
“刚刚坐进来时,不是给你量了体温嘛。”繁华笑着说,“我以为我不用再问了。”
“是不用问了。”我说,“只要分析一下是不是我克你就行了。”
“这怎么会是你克我?”繁华忙道,“要克也是我克你,不然怎么你好好的,我一钓鱼就出事呢?”
我问:“你还跟哪个女人钓过鱼?”
“……没有了。”
鬼才信。
“你的姐姐们也没有吗?”我问。
“她们都日理万机的。”繁华说,“一般是我爸爸跟我钓,不过他也不喜欢,因为我俩都钓不上。”
“……”
“好啦,我真的错了,应该先关注你的身体,不应该想那些有的没的,但我发誓我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繁华讨好地说着,又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笑着说,“对不起,我道歉,小公主。”
最后这三个字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烦躁之心,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叫我?”
繁华又是一怔。
“觉得我很作是吗?”我说,“还是我很高傲?很傲慢?很不通情理?”
繁华被我一连串的质问弄蒙了,半天才好脾气地再度笑了,说:“哪有?是觉得你又文雅、又可爱、又漂亮、还娇滴滴的,才这么叫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叫了。”
我说:“别叫了,我不喜欢。”
“好,殿下。”
我瞪过去。
“女王殿下。”他顽皮地笑了起来。
“这个词是你的莫小姐的。”我说,“别拿来说我。”
繁华:“……”
“没错吧?”我说,“网上说莫小姐是女王范儿,还说你三姐是s的长公主。这些词都是她们的,不要拿来叫我。”
繁华又乐了。
“……”
“你可真是个宝贝,”他又凑过来,冰凉的嘴唇在我脸颊上亲了亲,“平时不声不响,心里好多碎碎念。”
我推开他的脸,说:“好烫,不要亲我。”
“烫?”繁华露出懵然。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说话。
到了医院,我们才发现,繁华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估计是在湖里弄得。伤口不仅脏而且发生了感染,这也是他发烧的原因。
我虽然没有发烧,但也受了冻,很是难受。因此繁华去处理伤口时,我就已经到病房去睡了。
睡前打开手机搜了搜,今天地震了,只有不到五级,震中就在我们那个湖……
这一晚,可能是因为钓了鱼,我又梦到了上一次钓鱼的情景。
如果没有被冲到那座小岛上,如果我俩在小岛上就葬身狼吻或干脆没有再醒来……
如果回来时,他能就此好好待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