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婪都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一直到他松开楚鸢的时候,两个人都在不停地喘气。
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楚鸢从尉婪的眼里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嘴唇上还残留着那种感觉,楚鸢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车垫,抬手就又要去擦自己的嘴,这个动作刺激了尉婪,他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我跟马平是一样的?”
声音冰冷,好像是杀人的利刃。
楚鸢回想了一下自己,清醒的时候好像从来没和尉婪接过吻。
可是现在,在尉婪的眼里,她发现自己如同瘦小的猎物,被捕猎者盯上以后,完全无路可走。
尉婪抬起了她的下巴,楚鸢咬着牙,那鲜红的唇上还透着光泽,留着他啃咬过的痕迹。
他想把马平的味道盖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楚鸢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楚鸢将脸别过去,“你闹够了吗?”
尉婪身体一僵,或许这是他们情绪最失控的一次,从前也不是没有过擦枪走火,可是这一刻……
尉婪觉得自己像只发情的公狗。纯粹字面意义上的,公狗。
在面对楚鸢如此惊心动魄的勾引下,他已然无法维持生而为人的皮囊。
原始的,野生动物的,浓烈的,是楚鸢轻描淡写就可以勾起来的,有关于他的肮脏情绪。
尉婪笑起来好像全世界都要为他倾倒一样,光是挑个眉便足以天崩地裂,楚鸢向来知道他有多恃靓行凶,可是这一刻才惊觉,原来他的猎物名单里,也有自己的名字。
日常那些花招并不是小打小闹,而是隐藏着蠢蠢欲动的,真实掠夺。
两个人在车厢里对视沉默,尉婪视线锁住楚鸢那张殷红的唇很久,才缓缓将眼神挪到了别处。
软,好软。
他怎么不知道,楚鸢的嘴巴能有这么软?早知道就早点下手了,还轮得到——
妈的,给马平亲了。
他的东西,马平也敢碰,真他妈该死!
越想越气,尉婪又想扳着楚鸢的下巴再亲一顿,可是触及到楚鸢那个目光,表情又阴沉了下去。
楚鸢好像颇为委屈。
尉婪睫毛颤了颤,眉目有点晦涩难猜。
他没哄过女人,身边的女人从来不敢跟他生气,只有楚鸢一个,鲜活得仿佛别人都是死的,而她才是唯一有生命那个。
会哭会笑,会打会闹。
会用狡黠的眼神计算他,舌绽莲花又迂回暧昧,情逢敌手般和他抗衡着。
而现在——
楚鸢眼里的厌恶也是那样清晰,尉婪觉得不爽,却又觉得这才是楚鸢该有的表现。
她那样桀骜美丽,难驯得像一匹野马。
伸手去摸楚鸢的头发,楚鸢狠狠拍开,尉婪喘着气笑说,“能不能别扯着那张脸对我。”
楚鸢心里一凉,或许尉婪从没有认真考虑过她的感受,才会说得出这种话。
用一副失望的表情对着尉婪的脸,“我不是你的玩具,尉婪。”
“可是你除了要我把你当玩具以外,还要我把你当什么?”
尉婪轻描淡写一句话,让楚鸢像是被击垮了似的。
她忘了,这个男人,没有心。
他随心所欲地爱上一个人,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抛弃一个人,爱与不爱都只看他喜好。
他帮了她那么多次,也许是她有利可图,也许是他一个顺手。
而她记着他帮她的好那么久,却忘了尉婪从不是一个好人。
他坏得离谱,只是过去没用在她身上,如今见识到了,才算是懂得什么叫挖心掏肺。
楚鸢微微睁大了眼睛,觉得尉婪的话太无情了,他那样凶狠地吻了她,可是现在却说得如此漫不经心——尉婪,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这话想问出口,又憋住了。
楚鸢攥着手指,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必要问。
有些事情,不如永远保持不说开的状态,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
于是她转头看向窗外,情绪经历了从一个巅峰摔落到谷底,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湮灭了下来,瞧着她落寞转过头去的模样,尉婪下意识眯了眯眼。
这女人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和那些无趣的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