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也跟着哆嗦,幅度比他还大,看起来比他还惨,好像蒋辉再说一句,她就要晕过去了,“你们的人打我也是下了狠手的,我被惹急了,太害怕……不然被打的就是我啊……”
“你在演戏!”蒋辉说,“你这手段上次对付我就用过——”这女人明明就跟杀人不眨眼没分别!
楚鸢梨花带雨地又是一哆嗦。
尉婪和楚星河赶紧扶住她一左一右,冲着蒋辉吼道,“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吓着她了!”
蒋辉:“……”
楚鸢第一次见蒋辉,他离场的时候是被尉婪公司的保安拖出去的。
这一次拖他出去的人物更加重量级,是警察叔叔。
外面警车和救护车的灯交相辉映成了一幅画,楚鸢孤身一人站在楼下看着蒋辉被按进了警车,剩下的蒋家人也统统被打包带走,就跟全家桶似的,被押着鬼哭狼嚎,一会喊着不会放过你,一会又喊着季大少怎么还不来救他们——来的时候有多嚣张,如今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一边的楚星河握着蓝鸣的手不停地说谢谢,倒是让蓝鸣有些过意不去。
看着这群意气风发的后辈,蓝鸣似乎想起了年轻的自己,他拍拍楚星河的肩膀,“小楚,这事儿有我呢。”
“有叔叔这句话我安心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被这么多人欺负,还好我妹妹坚强……”楚星河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太可恨了!穷山恶水出刁民!”
楚鸢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吹了声口哨,看来自己哥哥还不知道她现在大变性子,总把她看得如同过去那般善良柔弱。
低着头,楚鸢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后有人走上来,“我猜蒋辉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是蒋媛撺掇的。”
听这声音,楚鸢听出来了。
她头也没回,“收拾完蒋辉就该收拾蒋媛了,不过她身上的账要算的太多,得一件件来。”
尉婪察觉到楚鸢语气冷漠,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膀,“怪我惊动你哥哥?”
楚鸢将尉婪的肩膀挣脱开了,“我不想我哥被这些事情纠缠。”
那些痛苦和仇恨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
尉婪隔了一会阴阳怪气地笑,“还看不出来你这么善解人意。”
“那是我亲哥。”楚鸢跟着回以冷笑,“我不替他着想,难不成替你想?”
尉婪还犯得着别人替他想?他那些阴谋诡计,不去打别人的主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轮得到别人替他考虑!
“既然你和你哥已经相认了。”尉婪压低了声音,“是不是你就得回去楚家了?”
一想到以后早上醒来看不见楚鸢这张脸,尉婪还觉得会有些无聊。
结果楚鸢摇摇头说,“我哥哥有他自己的人生,哪有我一天天跟他住一块的道理。他该找个嫂子结婚,我也早就独立了。还是不搬回去了吧。”
这么说,还是跟他同居?
尉婪咧嘴笑,还要故意说一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楚鸢皮笑肉不笑,“大晚上刚收拾完一群蟑螂,您别搁这恶心我啊。”
尉婪说这些情话的时候,眼神冷得像是覆着一层霜,脸上却笑得那样帅气张扬,普通姑娘还真容易被他甜言蜜语骗去,而楚鸢却从来不上当。
在暧昧的尽头,她都永远竭力留着一份理智。
屡次触碰禁忌,他们之间或许早已没有“隐私”这一说,甜言蜜语已经成为了最不屑最低级的领教,而楚鸢早已麻木防备。
他们在互相博弈,像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尉婪那张脸啊,当真是眉目惊人,要不楚鸢怎么总会盯着他就开始失神呢?
这样好看的脸,就该配上最嚣张雷霆的帝王地位——或者是最桀骜不羁的反派,尉婪显然是后者。
他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气息和“正派”这两个字有关。
楚鸢不想去管尉婪,背后有声音传来,“楚鸢!楚鸢!”
扭头一看,竟然是江殿归领着宋存赫他们下来了。
楚鸢表情不是很好,“干嘛?”
如果不是江殿归执意要她来,也不至于今天晚上闹这么一出。
不过反正是要除掉蒋家人的,也算是他们自己撞上了枪口。
听着楚鸢不耐烦的口气,江殿归多少也有点不乐意,“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宋存赫也指着楚鸢说,“你其实就等着我们看笑话吧!最开始我嘲笑你身份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明说?”
她还没明说?她说了好几次了好不好。
看了一眼远处和蓝鸣聊天的楚星河,楚鸢收回视线,对着宋存赫说,“看见你比看见尉婪还晦气。”
晦气。
宋存赫被人指着鼻子嫌晦气,他哪里会高兴?
“你就算是楚星河妹妹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楚鸢两手一摊,“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刚才你不也是在一边看着么,怎么现在结束了站出来了?”
宋存赫面色一白。
他和陈聿确实选择了袖手旁观。
不像尉婪,直接把人家母亲打得鼻血飞溅。
宋存赫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跟楚鸢一块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怎么这会儿楚鸢就如此冷酷无情,倒像是他缠着这个女人不放似的,于是宋存赫嗤笑一声,“我也没那个义务要帮你吧。”
“谁求着你帮了?结束了也别来烦我啊。”
楚鸢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一点不像曾经和他在床上亲热的样子,反而像个男人,她往前走了一步,想去和楚星河打个招呼,将宋存赫丢在身后冷落了个彻底。
宋存赫碰了一鼻子灰,对着尉婪说,“阿尉你看看这个女人,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尉婪肩膀一耸,笑得特别灿烂,“关我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