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匀的呼吸,额上的汗水,以及那因为匆忙赶来而涨红的脸,无不昭示着他的急切。
他是真的担心,但很显然也被陆明瑜拿捏得死死的。
长孙焘抿住唇,正要说什么,陆明瑜的手指却放在他的唇上:“二嫂跟着,五千府兵护佑在侧,我没有冲动。”
长孙焘张了张口,想叫她不要每次犯错都用这招,但最后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话都被你说完了,哪里还有我说的份?”
陆明瑜搂住他的手臂,把脑袋靠了上去,轻声道:“先办正事,办完回去好好给你认错,二嫂和云斐在,给我点面子,免得他们以为我过不好。”
长孙焘拍拍她的肩膀:“哪里就舍得,好了,先办正事吧。”
这一顿操作,叫南宫绥绥看得目瞪口呆。
她还一直纳闷,怎么谢韫那么不开窍,原来是自己手段没有瑜儿高。
便是云斐,也忍不住多看陆明瑜几眼。
待陆明瑜安抚好长孙焘,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低头摸鼻子。
长孙焘走向被玄铁吊在石室内的命师,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可确认了他便是命师?”
陆明瑜道:“无法确认。”
云斐接道:“有些奇怪,总觉得身手与我们曾经交手的有些区别。”
陆明瑜道:“表哥马上就到,待表哥来了,是真是假一认便知。”
云斐趁机说了轻尘大师被囚禁在阵法中一事,最后他道:“且先不说帝释天究竟死了没有,人吃五谷杂粮,若是没办法解了轻尘大师的阵法,轻尘大师撑不住几日。”
南宫绥绥摸了摸下巴:“怪不得命师信誓旦旦地要和云表哥做交易,看来是拿准了这一点。”
长孙焘思忖片刻,道:“或许就是一个缓兵之计,就是为了争取逃跑的时间,云斐,你留在山洞的人是否可靠?”
云斐回道:“都是一流的高手,但也无法保证他们绝对可靠。毕竟命师这一伙人,手段都不似常人。”
几人正说着,司马玄陌匆匆赶来。
他与几人打招呼后,看向石室内的命师。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手依旧忍不住颤\/抖,只是一眼,他就已经认出,这的确是把他养育大的师父。
十数年亲如父子的相处,就算他再粗枝大叶,也不会认错这曾经在他最难的日子,一直抚育他的人。
虽然早就知道师父的事,然而此时此刻,当他直面这本该已经过世的人时,他才终于彻底被打回现实。
于是,他问出了一句蠢都不能再蠢的话:“师父……我明明,明明亲手埋了你……还用的是楠木,我亲自钉的棺材钉,数十根尺长的棺材钉,数十根……”
陆明瑜本来还担心司马玄陌接受不了,事实上他也有些崩溃,但这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疼不起来,反而有几分哭笑不得。
一直闭眼的命师,闻言也终于把头抬起来,他看向司马玄陌,目光有几分复杂:
“本来是为了替暇儿赎罪,这才养了你,但是看见你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为师倍感欣慰。”
陆明瑜与长孙焘眉头瞬间蹙起,云斐立即拉开司马玄陌。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知晓命师的目的——带着轻尘大师是逃不了的。
所以他用了缓兵之计,故意装弱叫云斐擒住,因为前后差距太大,云斐必然会怀疑他的身份。
能确认他身份的,除了九畹便是司马玄陌,那他们肯定会找司马玄陌过来。
于是,就给了命师一个挟恩图报的机会。
果然,命师用一种极为慈蔼的目光看着司马玄陌,幽幽道:“迁儿,为师含辛茹苦养了你十数年,你是不是该报答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