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公,万万不可啊!”管牢紧张的说道。
文笔匠专门给犯人脸上刺字,管牢当然知道王良的意图。
“管牢大人,高家犯了弥天大罪,高阳本该被斩首示众,但我北昭国的官家心善,取消了死刑,即便如此他早晚也要被发配远恶军州,某提前在他脸上刻’刺配’二字也不为过。”
王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如他所说,北昭国没有死刑,囚犯会根据犯罪程度不同发配不同的军州,被发配前会在囚犯脸上刻上“刺配xx军州”的字样。
一般来说,这是一行小字,可上一世王良用“刺配”二字写满了高阳的脸颊。
管牢收过宋初冉的银钱,答应照拂高阳,可他不想因此得罪王良。
况且高阳是官家钦点的重犯,他可不敢进行包庇。
文笔匠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不停的在高阳面前晃悠。
“或许你应该找个更靠谱的人。”
独狼的声音有些无奈,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小郎君,得罪了!”文笔匠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两个白牙,笑声无比瘆人。
当刀刃贴在脸上的那一刻,高阳的心凉了半截。
这两个字将会成为他毕生的耻辱,就像当年的“面涅将军”狄青一样,哪怕手握十万之众,仍被当朝宰相嘲讽“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儿郎”。
后来狄青被陷害至死,就是因为脸上那“耻辱”的刺字。
“宋初冉还跪在外面吗?”皇帝手里拿着御笔,用独有的“瘦金体”在奏章上批阅。
其实批阅奏章这种事情应该交由二府的官员去做,但是热爱艺术的他喜欢写字,他还经常给一些大臣提笔当做赏赐。
“已经晕倒了。”大太监弯着身子回答道。
“那高彦倒是娶了个贞洁烈女。”皇帝放下御笔,轻声说道。
“宋初冉说,幽州之战错在高家,但请您念在高家世代效忠的份上放过高阳一命,他愿意革除一切官职,当个普通百姓。”大太监把宋初冉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着。
“没想到高家竟然出了贪生怕死之辈,罢了,随他去吧。”
皇帝拿起御笔,龙飞凤舞的在宣纸上写了一道赦免手谕。
牢城营内,数百名懒散的士兵过来凑热闹。
他们迫切的希望文笔匠手中的匕首刺破高阳的脸,成为跟他们一样被刺字的人。
拉贵族一起下水,能让他们心中多一分平衡感。
“动手!”
王良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的呷茶。
他就是要用最闲情逸致的态度,来见证高阳凄惨的命运。
文笔匠用蘸了黑狗血的毛笔在高阳脸上写上“刺配”两个大字,开始用匕首刺向他的脸颊。
“该来的总会来的。”高阳双目闭合,静待命运的审判。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影从天而降,轻而易举的将文笔匠的匕首击落,顺便将他一脚踹飞。
“剑叔,你怎么来了?”高阳瞪大了眼睛,心尖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高玄剑的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