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
看着高阳带上重达六十斤的铁枷,王良嘴角噙着一抹狞笑。
高阳那略显瘦弱的身子被冰冷的铁枷压弯了腰,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干所有力气。
“哎……希望这小子能挺过来。”丛师道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他可以保住高家英灵,却管不了高阳入狱,这毕竟是官家的旨意。
“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住这般折磨。”
看着高阳形如佝偻的背影,宋初冉心痛不已,她心里清楚,曾经那个能用微笑温暖整个冬日的少年,正一步步走入寒冰深渊。
数年后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是被一点点逼出来的,谁都没资格指责高阳冷酷无情!
“沉吗?”高茜那粉嘟嘟的脸蛋已经被泪水打湿,她只是个孩子,再也憋不住内心的悲痛。
“不沉的,小五可是高家子孙,天生神力,这算不了什么。”
宋初冉嘴角含着笑,眼角却含着泪。
在士兵的押送下,高阳穿过冗长的御街,脚底板上不知磨出多少血泡。
从始至终,他没有哼一句,高家男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真是个硬骨头,死了活该!”
看着高阳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王良略显担心,倘若高阳这个时候倒下,他也脱不了干系。
王良想让高阳求他停下来歇会,却没能称心如意。
高阳没有被带入专门关押高官的台狱而是进了关押流放罪犯的牢城营。
由此可见,官家已经从某种意义免去了高阳的一切官职跟爵位,他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普通罪犯。
牢城营的头目收了王良的好处,将高阳关押在最阴暗潮湿的牢房内,整整一天没给他送饭。
高阳倚靠着墙角,缓缓下蹲,却被沉重的铁枷直接压趴在地上。
疲惫与饥饿的交织下,他甚至没有挣扎的力气,就这样趴在地上等死。
能够看着父兄尸首体面下葬,看着茜茜平安无事,他心中的牵挂少了许多,即便是立刻死去也没有太多遗憾。
就在高阳近乎绝望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力量在体内升腾。
“坐起来,尽量保持体力,唯有活下去,才能东山再起。”
独狼那严厉的声音在高阳耳中回荡,听上去有些生气。
高阳的肩上背负着父兄的仇恨,背负着高家的希望,他的命不属于自己,更不能随意舍弃。
“前辈教训的是!”高阳用独狼给的这股力量坐起来,身体显得更加疲惫。
“好好想想,你还能做什么?”独狼严肃的问道。
“我这副模样,还能做得了什么?”
高阳摊着手叹息道:
“不过王良也不敢杀我,一年后契丹人大军压境,北昭节节败退,朝中无人可用,我也会被重新启用。”
上一世,高阳在牢城营了受尽折磨,幸亏心中有一口执念,活到重新被启用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