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男子死死地瞪着她。
醉芙嘴角讥讽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卷锦布,自顾自地开始念了起来。
皇甫容衡只是听了个开头,整个人激动得就像砧板上的鱼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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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慢慢悠悠地念完,拿着印着红红亮亮的国玺那一角,故意拿到皇甫容衡眼前,让他看的再清楚一些。
“陛下登基时雄心壮志,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醉芙凑到他耳边,戏笑道:“陛下可想到这一笔竟是遗臭万年?”
“呜!呜!呜!”皇甫容衡眼里的愤怒快要冒出火来。
醉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你的老相好托我送一份东西给你,当做多年久别不逢的见面礼”
她转动了一下瓶身,轻笑道:“可这黑魇蝎乃是世间珍品,给你服下未免太浪费了”
醉芙拍了拍他骨头嶙立的脸,语气中满是轻蔑,道:“你啊,如今不值这个价了。”
皇甫容衡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谢罪”醉芙终于提出她的条件。
皇甫容衡啐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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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抹了把脸,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看来陛下龙精虎猛,还能掌权东陵几十年。”
“这就麻烦了,一山岂能容二虎”
醉芙指了指太子宫的方向,低声道:“不如我帮陛下除去这头拦路虎?!”
皇甫容衡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他自知时日不多,皇甫奕虽然在最后关头背叛了他,但如今藩王高举大旗,若是连这最后一个儿子都死了,那皇甫氏打下的江山岂不是拱手相让给他人!
“不、不!”
醉芙薄唇微勾,看了他一眼,“谢罪,还有”
女子食指在自己喉头轻轻划过。
夜风呼啸,明月高悬。
清心殿内,东陵皇眼角缓缓淌出一颗老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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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东陵追灵祭。
昔日的龙袍在皇甫容衡身上找不到熟悉的附着点,松松垮垮耷拉在没有几两肉的肩头上,曾经的张扬辉煌如今变得黯淡无光,倒显得这龙袍像似偷来的。
青陵台下从未如此盛况,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头像掉在了芝麻堆里。
东陵皇在几个内侍合力的搀扶下,终于坐到了最顶端的高位。
头顶日光茂盛,刺得他双目晕眩。
底下万人目光,更是让他难抵锋芒。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里,东陵政权几经起伏。
今日一年一度的追灵祭,东陵皇一反常态,拖着行将就木的病躯要求出席。
众人噤若寒蝉,心里皆发虚,不知道还会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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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礼官开始祷告天地,追祭先祖。
一连串仪式过后,皇甫容衡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撑着一口气走上前。
强盛的日头底下,侍笔相屈游满脸冷汗,见东陵皇眼神扫过来,诚惶诚恐地将手里捧着的圣旨呈了上去。
醉芙带着凛雪和萧衾站在底下,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皇甫容衡,心里不为所动。
皇甫容衡知道醉芙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他压下心底怒火,夺过圣旨当众宣读。
“朕登基十四载,德不配位”
此话一出,底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众人终于意识到东陵皇此举是在对天下万民谢罪了。
当皇甫容衡忏悔到囚禁玄豫先生的事情时,周边有认出醉芙的世家子弟纷纷侧目。
可醉芙却如拔地而起的青竹,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