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剂被林清湘看得像宝贝一样,该不会就只是打打喷嚏而已吧?
不等医生回答,隔着玻璃窗,突然有个村民从病床上弹了起来,浑身开始痉挛。
冯钦亲眼看见了。
他的皮肤从眼睛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白,发烂,因为全身光裸,所以发烂的部位开始往下蔓延,这些都能用肉眼看得一清二楚!
实验室里的人纷纷激动起来,开了那个村民旁边的灯,将亮光正对着村民,兴奋地围在他身边观察。
“啊——”村民开始嘶吼叫喊。
周围病床上尚未失去理智的村民都惊恐地看了过来,面无血色,浑身发白,意识到了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纷纷开始挣扎,试图挣脱。
铁链声四起,然而没人能逃脱。
“救救我——啊……”腐烂的人卑微祈求,“救救我……放过我……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啊……”
冯钦目不转睛地看着,心跳剧烈,突然一阵反胃,转身就冲着外面大步迈去。
“呕……”他倾身,在门外干呕。
保镖立刻递上纸来,眼里却有不屑——这点东西都承受不住,还想接管实验室?
接着,越来越多的惨叫声透过玻璃窗传了过来,打在冯钦的耳朵里,像是给他也注射了一剂针管一般。
只不过他的这管药,是脱胎换骨的。
他闭了闭眼,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在外求学的时候,他在的地区蛮横风气盛行,他一心学画,崇拜大师的作品,但苦于不想开口和家里要钱,只能靠打工去挣外快,挣上一整年,加上叶柳珍给的高昂生活费,才能勉强支付一幅画。
当时和他合租的也是中国人,靠着邪门歪道挣了不少钱,中间试图拉他入伙,他拒绝得义正言辞,宁愿冒着寒风和酷暑出门打工,也不屑于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冯钦低头,缓缓抬起了手,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很久。
有多久……没画画了?
那天,明眸少女在阳光下回头问他的那句话还仿佛响在耳边。
“姜钦,你现在还画画吗?”
是啊,姜钦……你现在还画画吗?
他依稀记得自己不敢回答姜烟的问句,只是避开她的话题,告诉他自己现在叫“冯钦”,但这句话已经成了魔音,响在他睡不着的每一个午夜。
画画……他这双手,还能画吗?
“冯总,要不先回去吧?”保镖探头问。
冯钦转头,迅速在保镖也眼睛里捕捉到了那抹看不起的情绪,瞬间,他冷静下来,阴阴地盯着保镖。
“怎么,你怕我承受不了?”
“不是……”保镖立刻否认,“只是这里脏,您还是回去比较好。”
“我做事,什么时候用你多嘴?”冯钦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保镖心里一惊,诺诺应了。
冯钦将眼神转向了实验室内,脑中又有了刚才那些村民痛苦嘶吼的画面,一时又想起姜烟那张淡漠冷静却暗藏机锋的脸,心里翻涌起来,将两个画面重叠……
如果……如果……
冯钦胆子大了点,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如果能把这个药剂用在他最讨厌最厌恶的人身上,比如姜烟,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