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夫人好!”
“哦,我的小甜心。你们也好。”有着柔软的棕色眸子的中年妇女热情地给她的小宝贝们一个拥抱,“今天我收到了一笔好心人的捐款,中午我们可以多吃点面包了!”
“真的吗?!”孩子们惊喜地叽叽喳喳围着女人快活地打转。
这是个小型的私人孤儿院,大概建了快二十多年了。院长是个和蔼可亲的胖夫人(不过现在她瘦了),叫做安妮史密斯。
她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眼睛,操着口带点奇怪口音的德语。谁也不知道她从哪来。有经验的人说,这是来自……孩子们记不太牢了。毕竟他们并不关心这个,只要她是爱他们的史密斯夫人不就好了?
女人年轻那会还有点胖,但战后经济不怎么景气,她很快就变得清瘦。但她对孩子们的爱从没少过。
战后的孤儿很多,安妮总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养活他们。虽然没办法吃饱,但安妮总会尽可能地给孩子们拥抱和吻。虽然他们没有足够的物质,但爱是绝对不会少的。
也是因为这个,很多人觉得史密斯夫人绝对不是德国人,哪有这样直白热情的德国人呢?
“史密斯夫人,你为什么会开孤儿院啊?”总有被收留的孩子会这样问。
史密斯夫人总会带着灿烂的笑容一遍又一遍地给他们讲一个老生常谈的故事(当然,就是没人问她也会讲的,这简直快成了孩子们每晚必备的睡前故事):“因为啊……”
安妮又想到了改变她一生的那个人。
那是她人生最美好的一天。
可能美好来临时总是那么悄无声息,至少那时候她并没有察觉。
她像往常一样遍体鳞伤地被扔进地下室。
她习惯了,总是这样,或许我真的是个魔鬼之子吧。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不小心让家里的东西乱跑,接着就是父母的毒打。他们似乎认为这样就能让魔鬼从她身上离开。
疼痛让力量更加无序,事情更加失去了控制。家具都漂浮了起来,疯狂地旋转相互碰撞,或者砸墙。甚至更糟糕,伤到了那对男女。
然后被什么东西敲晕,扔进地下室。
如果不是想应付邻居,他们估计连放都不想放她出来。
她记忆里似乎自己从没得到一个吻或者拥抱。
而不受控的力量也让她自己感到恐惧,是不是真的有魔鬼附在她身上?
她照常靠在底下室的窗下。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这总能让她觉得好一些,似乎连伤口都没这么疼了。
闭上眼,是玫瑰的红还有青草泥土的芳香。
但那天,安妮感觉眼前忽然一暗时,她扬起脸就看见一双精致的皮靴。这皮靴可真漂亮,安妮想不出什么修饰的词,只觉得好看。
一会,这人就蹲了下来,透过窗户打量着她。
逆着光的脸庞有些模糊不清,但那一头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真好看,他是天使吗?
安妮有些局促地挪动手脚试图把自己藏起来。她心情低落极了,为自己丑陋的伤疤,也为自己魔鬼的力量。
“一个小巫师?”,男人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只看到他用个小木棍一挥,就从上方变到了她眼前。
天!安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下,安妮能看清他的面庞了,比想象的还英俊。但不是那种柔和的天使面孔,他比那要有攻击性。此刻他的表情相当复杂,安妮无法分辨。
不管怎样,那天他就是安妮的天使。
男人似乎不爱说话,只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就又挥了一下小木棍。顿时,安妮就觉得自己的伤口不再疼痛了。
“你想离开这里吗?”,男人问她。
安妮不敢置信,难道上帝听到了我的祷告?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奋力地点头,深怕错过这个机会。
男人弯腰递出了一只手。
安妮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可汗还是不停地冒出来。
男人似乎等得时间有些长了,又把往前递了递。
安妮立刻握了上去。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细长管道。
等她站稳,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美丽的山谷中,面前是一座漂亮的小房子。可转头,那个男人就消失不见了。
房子里走出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立刻就被安妮身上的血迹惊到了:“快进来,我的孩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快让我看看。”
说着就小心翼翼地避开安妮的伤口把她拽进了房间。
在听完安妮的自述后,这位可爱的老人就收留了她,直到安妮成年。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也是那时,她下定决心要追随那个男人报答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