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重的复兴重担压得他必须爱钱。
但他这次真的不爱钱,改要名。
想要在直隶推广新政,不是光有军队就行的,还要有足够的威望,以及相匹配的资历。
军队这一块,贾六目前能够直接控制的约万人,相对直隶近四万人的驻军而言并不算多。
威望这一块他有战无不败的赫赫军功,足够吓唬直隶这帮土老冒了。
问题是资历这一块着实欠缺。
满打满算,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二,比二十一的丰升额只大了一岁。
其发迹历程也伴随诸多巧合,以及不可复制因素。
所以一个才二十出头的总督大人想要在任上突破祖宗成法,搞些时人闻所未闻的新政出来,压力可想而知。
那么,就有必要在进入直隶境内的第一天开始一个伟大的工程。
包装工程。
世人都爱清官,也都相信清官,愿意在清官的带领下做事,那贾六就要投世人所好,让自己成为人人敬佩的清官。
为了当好这个清官,他特意给手下人定了三个规矩,准备以身作则从身边做起,没想涿州的官绅如此体贴,主动给他送了个枕头来。
新任总督大人上任途中遇地方官绅按常例孝敬,总督大人却只要铜钱不要银锭,传出去瞬间就能让他清廉奉公的形象立起来。
也不会让直隶的官僚集团感到抵触,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坐在车厢内一手捧着暖壶,一手把玩和珅送的银元,贾六面部表情极其安祥,情绪极其稳定。
此地离保定还有百多里路,途中还需经过安肃县,届时县里官绅也来孝敬,就再如法炮制一回。
如此,未到保定,新任总督大人的清廉形象恐怕已经路人皆知。
包装出来的清官,那也是清官。
清官是怎么来的?
人口相传呗。
掌握宣传的奥义,知道舆论喜好,便能在道德上牢牢压制一切牛鬼蛇神。
却不知自个的卧龙凤雏竟然找到他自我包装的漏洞,准备到了保定收它个几十吨铜钱。
法定货币,哪里能拒收嘛。
正美着时,马车突然停住,继而前方传来嘈杂声,隐约像是有什么人在哭喊。
“前面发生何事?”
贾六掀起车帘,将半个脑袋伸出询问。
坐在前面充当马夫的栓柱喊了声:“我去前面看看。”
不待少爷说话就跑没影了。
未几,又急冲冲的跑了回来,甚是焦急喊道:“少爷,前面有人拦路喊冤!”
“什么,喊冤?”
一听这话,贾六脑中残存的瞌睡一下没了,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一下蹦起,结果脑袋把个车顶撞的都有些疼。
“没事,没事,”
顾不得脑袋的疼,贾六火急火了的一脚踹开车门就往下跳。
心急,一个没注意又把自个给摔了一跤,插着顶戴花翎的正二品总督帽子都掉了。
起身捡起帽子,屁股随手拍了两下,无事人般指着前面朝梵伟急道:“愣着干什么,把摄像机扛上跟我走啊!”
讲完才意识到不妥,硬件不完善。
“带好本子和笔,注意记录。”
没等梵伟回过神来,鬼家大人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速度之快,怪哈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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