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尚欠八大胡同大玉儿过夜费百两,大人要是方便,还请替我把账结了。”
“呃?”
不待杨大人反应过来,世凯贤弟已领常威军出阵。
身形挺拔,战意盎然,誓以必死之心挽此败局!
直隶绿营同中央军八旗兵的崩退令得把守东门的常胜军压力顿减,贼帅王经隆闻西门吃紧,赶紧带人前往增援,同时发出讯号,请求马队出城冲击后撤的清军。
“王帅顶住了,弟兄们,跟我杀清狗!”
收到讯号的乌三娘立时带领马队冲出城杀向正溃退的清军,虽然常胜军的马队只有三百多人,但多是山东响马盗出身,个个马术出众,武艺也甚是了得,是常胜军最精锐所在。
“杀啊!”
城门打开后,乌三娘红巾裹头,一马当先,所到之处,双刀轮换劈出,清军无人能挡,瞬间就将当面直隶绿营一刀切成两半。
“挡住那贼婆娘!挡住那贼婆娘!”
直隶总兵万朝兴急得大叫。
“大人,你先走,末将带人挡住!”
直隶副将蒙八旗出身的玛尔清阿不等总兵大人同意,带着一众亲兵突然止步,尔后提着铁锤朝那冲来的贼军马队反扑而去。
当真是哪里都有好汉子!
大清这船再烂,也是有那么一群英雄的。
不待贼娘子带人打马冲来,玛尔清阿口中暴喝一声,右手所提铁锤便向马上的乌三娘砸去。
不想那乌三娘身段忒是柔软,眼见有东西向自己砸来,上半身猛的向后贴去,躲过清将铁锤后再次挺直。
双手平举,目中满是寒芒。
蹄至,刀至。
长刀挥过,玛尔清阿的影子不可思议的矮了一截,其首级伴随战马嘶鸣声腾于半空之中,继而又抛物线般坠落于地。
滚了不到尺许,无数马蹄踏至,如同马球般于马脚之下不住滚动。
副将大人的惨死让直隶兵惊恐交加,本就毫无战意,此时更是只剩恐惧。
再看那贼娘子,一袭红衣骑于白马之上,威风凛凛。
其后贼兵马队也是纵马冲杀,挥刀的挥刀,挥枪的挥枪,杀得直隶绿营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撤,快撤!”
万朝兴也是彻底丧了胆,拼命往运河边跑去。
“哎呀,那贼娘子端得厉害!”
杨景素晓得教匪中有名乌娘子者虽为女子,但比男人更为厉害,此时见她率领贼兵马队冲杀营兵,慌的赶紧去看本应出现拦截的自家蒙古马队。
然而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视线中,统领蒙古马队的都御史阿思哈早已跑到运河边弃马跳上了船,其所指挥的蒙古骑兵乱的乱,奔的奔,跑的跑,哪里有半点草原铁骑的模样。
“无用废物,无用废物!”
杨景素气得直跺脚,发誓战后一定上书弹劾阿思哈怯弱无能,然这节骨眼也容不得他去想后面的事,本能就想带随从学阿思哈也渡河逃命。
因为,他发现贼娘子带着贼兵马队正在朝炮队方向杀来。
乌三娘确是要趁乱夺炮,因为清军的火炮对临清城的威胁太大。
一众响马盗紧随其后,他们甚至都不愿挥动兵器,只纵马驰奔,便能令清军四处溃散。
“轰轰!”
空气中传来炮声,继而远处清军炮阵上空再次弥漫黑烟。
“啊!”
一名常胜军骑兵被半空斜落的炮弹直接从马上打下,失去主人的战马犹自不觉,惯性向前奔去。
清军炮兵竟是不分敌我,直接开炮。
无数炮弹从天而落,砸得常胜军马队连同撤退的清兵死伤惨重。
三轮炮击后,一面“常威军”大旗出现在乌三娘前方。
一支看起来颇为精锐的清兵以军旗为基,列下大阵。
军旗下,一名同样骑着白马、浑身罩甲的满洲将领,正拿着千里镜打量镜头中满脸杀气的乌三娘。
头盔的尖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