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只是想编一段舞蹈,根本没有曲名,故意为难任颂德。
就算不是现编的舞蹈,任颂德也猜不出曲名。
单从舞蹈动作来判断曲名,连个伴奏都没有,这得多大的难度?
多虑了,多虑了,白悦山肯定不是想要放过任颂德。
白悦山起舞了。
罚恶长史把脸扭到了一旁,相识日久,貌似他依然无法理解白悦山的一些行为。
比如说突然在众人面前跳舞,这很让人费解!
但徐志穹看的很认真,因为白悦山的舞姿刚勐有力,确实好看,一板一眼,都表现的极具张力,让人彷佛听到了无声的乐曲为他伴奏。
不光听出了乐曲,还听出了曲牌。
徐志穹流汗了。
这是《浪淘沙》!
徐志穹从板眼(节奏)之中判断了出来,这就是《浪淘沙》!
任颂德也看了出来,赶紧喊道:“白大夫,这是《浪淘沙》!”
白悦山收了舞姿,长叹一声道:“冯静安,我对你这种人恨之入骨,奈何知音难觅,我也有言在先,只能放过你了。”
任颂德大喜过望,徐志穹错愕无语。
罚恶长史摇头道:“白大夫,断不可如此……”
白悦山打断了罚恶长史:“你先去写一封判书,把静安的各项罪过都写全了,千万别落下!”
任颂德一愣:“这是要作甚?”
白悦山没理会他,转脸又对徐志穹道:“你带上静安去阴司,找个相熟的典狱,让他好好照顾静安,千万别手软!”
别手软?
徐志穹也彻底蒙圈了。
任颂德喊道:“白大夫,你不是要放过我么?”
白悦山问道:“你把半个涌州割让给图努人,害死了十几万百姓,这笔账当年你就不肯认,如今你认了吗?”
任颂德喝道:“我不认!人是图奴杀的,不关我事!”
白悦山点头笑道:“写判书的是你们长史,把你送到阴司的是马尚峰,这也不关我的事!”
“你……”任颂德被噎的说不出话。
长史写好判书,给白悦山过目。
白悦山摆摆手道:“我就不看了,这本就不关我事。”
徐志穹拿着判书刚要走,忽听白悦山喊道:“我就是提个醒,拔舌刑不能少了,静安这舌头长,不拔太可惜!”
长史拿回判书,赶紧补上一句,又交给了徐志穹。
白悦山又道:“我不想干预你们,我本来是想放过静安的,我就是提个醒,剥皮刑不能少了,静安这皮太厚!”
长史又把判书拿来,补上剥皮刑。
白悦山又道:“剖心挖肝,每天得一次,都说静安狼心狗肺,这得给他们挖出来看看,咱们静安的心肝到底长什么样,
还有,这剔骨刑,每天不能少于两次,都说静安骨头软,得给别人看看,静安这骨头硬着呢!”
……
左一条,右一条,前后补了几十条刑罚,判书基本等于重写了。
白悦山摸摸任颂德脑袋,长叹一声道:“静安,我是真想放过你呀!”
任颂德指着白悦山破口大骂,白悦山一挥手,断了的古筝弦飞到了手里,白悦山直接用断弦缝上了任颂德的嘴。
拍打了一下双手,白悦山回头看了看罚恶长史:“我一会写一封赏善书给你,铲除这个道门败类,也有你一份功劳,但功劳主要在尚峰,你的罪过还抵不掉。”
这位罚恶长史到底有什么罪过?
长史道:“我没想过抵罪,如果冢宰追查下来,恐怕还要多加我一道罪名。”
白悦山摇头道:“若是冢宰当真要追查,你把一切都归咎于我就是。”
长史道:“白大夫,这事若是推给你,你也违背了道门规矩,何必多一个人受牵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