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也许是他多虑了,但是这影响到温一诺,他不得不提醒她。
他知道温一诺是个非常善良和有责任感的人。
如果她无意中“助纣为虐”,她会歉疚一辈子。
萧裔远提醒温一诺之后,温一诺就开始想办法。
没多久,当涂善思坐在温一诺面前,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不管这个涂善思是真的“三生三世”的守护人,还是追踪女人的变态狂,她都有办法对付。
涂善思进来之后,察觉到房间里有股剑拔弩张的紧张之意。
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他下意识打量了这间静室。
温一诺的这间静室跟诸葛先生那间基本上差不多陈设,不同的是她面前案几上摆的东西。
没有土定瓶梅花,也没有燃着梅香的博山炉,更没有龟甲和签筒,只有一把蓍草放在她面前。
还有一个长得非常帅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温一诺斜后方的位置,就是她那个不会道法的助手萧裔远。
涂善思收回视线,挑了挑眉,笑道:“想不到温大天师只会一种占卜的方法?”
“涂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温一诺笑盈盈反问,手里把玩着那把蓍草,态度很轻松。
占卜是她的强项,她一点都不紧张。
涂善思指了指她手中的蓍草,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刚才在诸葛大天师那里,他给我了三种选择,蓍草、龟甲和桃花签。”
温一诺笑了一声,“我不喜欢给别人选择,他们只有一种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温一诺把蓍草放在案几上,说:“蓍草占卜是最古老,也是最繁琐最精妙的。涂先生,我们就用蓍草占卜。”
涂善思看了她一会儿,“看来温大天师很有自信啊……”
“没自信你能来找我吗?”温一诺两手交叠放在案几上,往前倾着身子,看了看涂善思,“涂先生,您不是故意来耍我们的吧?”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耍你们?”涂善思无语摇头,然后朝温一诺的蓍草伸出手。
温一诺忙拦住他,“涂先生这是要干嘛?别碰我的占卜工具。”
“怎么不需要我触摸一下吗?”涂善思挑了挑眉,“刚才诸葛大天师可是让我摸了摸他的龟甲才开始占卜的。”
温一诺笑了起来,“每个天师的喜好不一样,诸葛大天师那么做,不等于我温大天师也要这么做。”
她将那把蓍草拿起来,青葱般白嫩纤长的手指灵活转动,跟洗牌一样,将那把蓍草翻来覆去腾挪,然后对涂善思说:“你现在对着它们说,你要找谁,你为什么要找她,你找到她以后要做什么。”
温一诺说完顿了顿,又说:“你必须要老老实实说清楚,蓍草有分辨真假的能力。如果你有一句假话,你会永生永世都找不到她,哪怕她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她。”
温一诺说完就看进他的眼睛里,她那双比普通人更黑的眸子此时更是黑得没有边际。
涂善思只瞥了一眼,就觉得整个人要被吸进去一样,心里有着微微的刺痛,好像血脉不畅的感觉。
他硬生生移开视线,心想这个温大天师,确实有两把刷子。
温一诺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淡淡地说:“别说我没提醒您,涂先生,您的‘魂咒’已经被加重了。”
涂善思:“……”
刚才那深深一眼,是在给他加码吗?
涂善思有些懊恼,他沉声说:“温大天师,您刚才对我下咒了吗?”
“从技术层面上说,没有。”温一诺笑容满面,“我只是‘维护’了一下我们张派大天师给您下的魂咒。”
并没有新的魂咒,只“加固”旧有的魂咒,温一诺觉得自己棒棒哒。
涂善思脸色沉了下来,“温大天师,玩这招文字游戏有意思吗?你有什么权力更改‘魂咒’的内容?!”
温一诺的“维护”,确实是扩大了“魂咒”的范围。
“我没有更改,我只是查缺补漏而已。”温一诺耸了耸肩,“你说要找人,我怎么知道你是到底要找到她保护她,还是会伤害她?”
涂善思瞪大眼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伤害她?!”
“我不得不提防一下。”温一诺也严肃起来,“涂先生,抛去你那种三生三世的说法不提,你的全部委托,就是要找一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不想被你找到呢?如果是她自己躲起来了呢?你自己想想,如果一个女人不想见你,甚至到要躲着你的地步,你是不是应该自己反省一下?”
“你疯了吧?你是说有女人会躲着我?”涂善思气笑了,反手指着自己的脸,觉得十分荒谬。
温一诺仔细看着他的容貌,点头说:“我知道涂先生长得帅,几乎对所有女人都有吸引力,但这还是不能排除有人就是对涂先生不感兴趣这个可能。万一你就是要纠缠那个女人呢?万一呢?”
“为了排除这个万一,保护她,你必须对我的蓍草说清楚我刚才问你的三个问题。”
涂善思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甚至觉得很荒谬。
这时萧裔远在温一诺的斜后方说话了:“涂先生,温大天师不是无的放矢。”
“根据我国的犯罪数据,在所有感情纠纷造成的恶性刑事案件中,女性被害的比例是68。全国27亿个家庭里,每74秒就有一位女性被家暴。而离婚案的原告起诉者,百分之九十都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