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利维亚的杰洛特,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律法和传统方面夸夸其谈?”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条律法,”鲍尔温站了起来,“因为,它刚刚在他的学徒身上实现过。
七年前,一个男人被他救下,并许下了意外律,七年后,杰洛特出现救下了那个男人意外的孩子,他叫杰克,注定不会平凡的孩子。”
“是的,它也曾经在他身上实现过。我知道这件事情。他被人从家中带走,因为他父亲没料到自己归来时会撞上他的诞生。”
莫斯萨克用沙哑的嗓音说。
“他的今生同样注定与常人不同,在命运的驱使下,他成了现在的他。”
“他是做什么的?”
“猎魔人。”
莫斯萨克说出了杰洛特的身份。
也是在沉默蔓延之中,警卫室的钟声敲响了。
沉闷的钟声宣示着午夜来临。
人们颤抖地抬起了头,但最畏缩、最不安的却乌奇翁。
他裹在铁手套里的那双手仿佛失去了生命般垂在身侧。
那只满是尖钉的头盔也不规律地摇晃起来。
一股陌生而未知的魔力,突然间变得浓稠开来。
仿佛灰色的雾气般填满了大厅。
“履行律法吧。”王后突然抬起手,“你,伊伦瓦尔德的乌奇翁既然坚持应当实现的诺言,那就先履行你的诺言。
抬起面甲吧。在我女儿表达自己的意愿之前,在她决定自己的命运之前,让她看看你的脸。”
乌奇翁缓缓抬起包裹铁甲的手,拉开扣环,握着盔上的铁角,哐当一声,把头盔丢在地板上。
有人大叫,有人咒骂,还有人倒吸冷气。
王后的脸上露出恶毒的——非常恶毒的——笑容。
一副胜利者的残忍笑容。
在那宽大的半圆形胸甲上方的,是两个纽扣大小的黑色眼球。
那双眼球位于长长的口鼻两旁,那长满覆盖着淡红色鬃毛,下面是满口白亮的尖牙。
乌奇翁的脑袋和脖子上长着又粗又短,抽搐不止的灰色尖刺。
“这就是我的长相。”这生物说道。
“你很清楚,卡兰瑟。罗格纳在告诉你誓言内容的时候,肯定不忘了描述我。你想羞辱我,卡兰瑟。要知道,你羞辱的是你自己。”
“够了,”卡兰瑟站起身,紧攥的拳头放在身侧。
“做个了断吧。帕薇塔!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了吧?根据意外律和永恒不变的传统,决定权在你。
回答吧,你一个吃就足够了。只要你回答‘是’,你将成为这个怪物的财产和战利品。回答‘不’,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大厅中脉动的魔力仿佛铁钳般挤压着杰洛特的太阳穴,在他的耳中嗡鸣,令他脖颈的毛发根根竖立。
直到——鲍尔温轻拍了他的肩。
猎魔人将手伸进了桌子底下。
“帕薇塔!”卡兰瑟重复道。
“回答我,你是否愿意跟着这个生物离开?”
帕薇塔抬起头,那翡翠色的瞳孔里是坚定不移。
“我愿意。”
鲍尔温眯着眼睛看着她。
充斥着大厅的魔力在她身边回荡,在房间拱顶上发出空洞的闷响。
这样强大的魔力,不愧是希里的母亲。
乌奇翁身上的诅咒有被暂时压制的痕迹,有人在帮他。
很好,看来帕薇塔知道诅咒的真相,至少知道见过乌奇翁人类的模样,也知道现在是被诅咒的模样。
鲍尔温可以在这时候杀死乌奇翁,但是,他觉得这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需要对方滚回尼弗迦德帝国,让帕薇塔肚子里的孩子得到继承尼弗迦德帝国的权利。
也需要对方回去解决内乱,发动战争,给北方诸国来个警醒。
这样,改变后的亚甸才能在北方诸国被广为人知,这也是他提高地位的机会。
战争,正是因为有利可图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