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亦知，天下富庶，当论京城，然京城里也不是每家都有能力供出童子、儒生。这样分开刊印，每一本的价格相比整本来说都会便宜很多。”
想到那几乎贵上天的书本价格，纪霜凝都觉得心痛。
“昨日在茶馆之中看到不少儒生相互借阅，也给了我灵感。无力购买一整套书籍的人家就可以购买散装月刊，然后互相私下借阅，也能让本来看不起书的人能多接触一些书籍了。”
陈相捻着胡须，听完纪霜凝说的话，两眼放光，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
他也不是不知道书籍之贵，大周已投入不少人力物力推广儒门经典，但是依旧效果有限，每年新增的儒生并没有多少。伯阳侯今日提到的月刊，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说不准真的能让大周再多出不少修士来。
然而，纪霜凝没说自己准备办杂志的理由是，她现在对自己编著整本教材的能力还很有怀疑啊！
毕竟写一个章节和一下写一本书相比，也是前者对能力的要求更低一些。
陈相笑呵呵的看着纪霜凝，先纠正了她刚刚的一个说法：“伯阳侯有所不知，这能让天道认可的书籍，是无法刊印的。”
什么？纪霜凝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话。
之前走访京城，看到活字印刷已经很常见了，各家都能印些野报。但是为何和修炼有关的书，不仅必须要原著的版权，还不能直接机器印刷？
天道误我！在心中骂了几句，纪霜凝才平静下来。
看到她惊讶的样子，陈相也猜到了纪霜凝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估计想得每个月供稿后直接找民间印刷出版。
陈相慢悠悠地解释道：“若要修炼，必须要与天道沟通，普通油墨印刷的刊物和没有经过原著许可的一样，都是无法与天道沟通的。”
“那该如何推广？”
“抄写。”陈相不慌不忙地说出了答案。
纪霜凝这才明白为何这里的野报如同废纸一样便宜，而门派经典又贵的让一般人无法接触。
原来全赖劳什子天道能规定了必须抄写的书才能有用！天道你自己就限制了社会生产力的进步啊！
纪霜凝就好像一个失败的游戏策划，公测就在眼前，却突然被告知服务器打不开了。
纪霜凝心有不甘又问道：“那请问陈相，抄写方面人选可有要求？”
“只要是修炼之人即可，在大周境内，多是儒生从事。”
听到这里，纪霜凝又放下心来。
普通的儒生所需工资也并不高的离谱，毕竟靠着儒生能力制作出来的一些小手工产品都能走进千家万户，就证明儒生的基数在大周境内还是很大的。
陈相就好像看穿了纪霜凝所思所想，又补了一句：“但是抄写这类书籍的话，儒生也会消耗自己的正气，普通儒生抄写较慢，一个人就算天天抄写，又能给你抄出几分来呢？”
纪霜凝没想到天道在修炼这个方面如此的抠唆，定下来这么多繁琐的规矩，在心里已经放弃了自己找人抄写的想法。
“陈相，请问天录府是否有负责抄写的部门？”
纪霜凝可不信天录府没负责这些的专门人员。
“誊写局平常就会负责抄写书籍。”
纪霜凝自觉有戏：“那誊写局可接府外的生意？可以我向天录府提供银两，雇佣他们吗？”
陈相又笑着摇了摇头，宣判了此路不通：“誊写局并非常驻机构，只有需要之时会临时安排人选，平常都负责天录府中其他事务。而且只有到了复礼境的儒生领悟了‘笔下有千年’后，才适合此项工作。”
合着天录府中都没有专职抄写的人？纪霜凝原以为只要拉个童子就能开始工作，万万没想到还必须是正儿八经的儒生才能胜任抄写一职。
复礼境的儒生放在自己原先的世界也至少算是大学人才了，纪霜凝想到这里，突然心里出现了个新的想法。
以前读书的大学生是廉价劳动，现在这边也许也能试试这个方法？
“陈相，可否麻烦您联络下京城各个书院院长，我们共同商议下月刊的事情？”
陈相虽然不知道纪霜凝葫芦里面卖了什么药，但依旧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
纪霜凝刚从相府出来，还在计划着怎么和学院打上关系，却不料京城各大学院的院长首先就聚了起来。
时间再倒回到几天前，由于纪霜凝推出的兴亡棋，点燃了不少学生的家国之情，短短几天里就让不少学生关于“仁”和“义”的理解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等老师们询问了一番，才明白是伯阳侯哪儿的缘故。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玩具就能讲清如此道理，甚至比平日里的刻苦诵读更为有效。
这让学院们都颇为眼红，都希望以后能从数学茶馆再次推出的游戏中获益。但又忌惮于纪霜凝的身份，害怕一个学院入不了她的青眼，便想联合起来想怎么和眼下京城的红人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