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男子在跑动途中,毫无顾忌从宽大的风衣下抽出微冲,这东西也就比手枪稍微大一点,火力却强劲了不知多少倍。
程卓实力再强,也没勇气在如此狭小空间面对铺天盖地的弹雨而毫发无损。
只见他脸色一变,当机立断抓着还半坐在沙发上一脸呆滞的凌嘉怡,拖着她跳过那张办公桌,藏在后面。
“蹲下!”
就在下一秒,冲进门的两个袭击者,手里的武器同时开火。
犹如爆豆一样的枪声骤然响起,密密麻麻的子弹覆盖在两人藏身的位置,在爆豆般的枪响中,摆在桌上那些文件支离破碎的飞向半空,犹如蝴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墙壁上也应声多出凌乱的弹孔。
差点被程卓干掉那名袭击者,忍着剧痛对同伴叫道:“白痴,小心点别把那女人杀了!”
同伴一口气打光子弹停了下来,办公桌周围早已变得惨不忍睹,到处都散落着碎纸和木屑。
办公室恢复了刚开始的安静,站在门前的两名袭击者却不敢大意,快速拿出一个备用弹匣正要换上,程卓却抓准时机从张破破烂烂的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扬手抛出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对面的袭击者应声发出声惨叫,微冲也脱手掉落在地。
只见他抬起右手,上面鲜血淋淋,一根削尖的铅笔从他手背穿过,从掌心露出一截。
一只铅笔也能杀人?
四名袭击者短短瞬间只剩一人还有战斗力,而藏在桌后的对手还毫发无伤,继续耗下去,他们四个多半难逃一死。
“撤!”头儿咬牙下达了命令,强忍着疼痛拖着另一个受重伤的同伴往门口退去。
四人不是执行任务,配合十分默契,程卓刚打算起身,留下断后那名袭击者,捡起同伴掉落的武器,两手各持一把微冲,朝他藏身的位置疯狂扫射。
子弹如狂风暴雨一般笼罩了他们,程卓只能抱着凌嘉怡尽量压低身体。
暴风骤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办公室里便恢复了安静,程卓从千疮百孔的办公桌后站起身,周围早已失去了四名袭击者的身影。
“你没事吧?”他回过头,对还卷缩在地上眼泪鼻涕直流的凌嘉怡询问。
他的好意对方并不接受,反正竭斯底里的挥舞着双手,嘴里大吼大叫:“走开,你走,你这个杀人犯我要报警……”
她平时伪装的很坚强,只是为了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但眼前的一幕,早已摧毁了她全部的伪装,神经质的又叫又闹。
满身肥肉的经理尸体还四肢大张着躺在那里,血水正沿着沙发座垫,滴落在地面,那里已经积起了一滩水洼。
刚才的枪声早已惊动了大楼的工作人员,几名保安正在通道那头探头探脑查看情况,想必警察很快也会赶到现场。
此地不宜多留,被警察抓到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看凌嘉怡这样子,显然是没打算要跟他一起离开,程卓似乎也想通了,连劝都懒得劝一句,丢下她一人在这儿,独自离开了现场。
他走的如此果断,凌嘉怡发泄了一通后,瘫坐在地上浑身直抖。
恨屋及乌,正因为凌正的缘故,她对这个前来保护她安全的华国人没有一丝好感,即便对方刚救过她一命。
可是当她以为,不管她如何厌恶反对,这人也会像个跟屁虫一样守护在身边保护她安全,谁想对方这次居然如此果决,连问都没问,就自己离开了。
这是打算不管她死活了吗?
十几分钟后,接到报警的警察赶到了现场,作为现场唯一的证人,凌嘉怡自然也被带回了警局。
她该庆幸,这些警察没把她当成袭击者同伙对待,做完笔录就让她回家。
至于她说的那些袭击者是针对她的言论,爱森堡警方却是一个字都没信,只当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受了太大刺激,才产生臆想,这个归精神科医生处理,不该他们负责,自然也不会浪费宝贵警力去保护她。
离开警局,凌嘉怡没有再去公司,直接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她特意选了副驾室的座位,路上一直在留意后视镜,可是并没发现程卓的身影出现。
对方难道不管她死活,真的走了吗?
如果那些袭击者下次再出现,就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越想越害怕,回到家后她连忙把所有门窗都关紧,全部检查了一遍,才回到客厅将那把双管猎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考虑清楚,为了她和母亲的生命安全着想,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拿出电话拨通母亲塞维亚的号码,响了好一会儿迟迟没人接听,凌嘉怡心知,母亲现在一定又在牌桌上,不到牌局结束她是不会接电话的,只能等她回家以后再说。
办公室那血肉横飞的场面把凌嘉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毛毯掉落在地,她顾不得捡起,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来到窗户前,外面的街道极为宁静,寻常到处溜达的夜猫野狗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光芒。
重新回到沙发边躺下,瞄了眼旁边的双管猎枪她才放下心,塞维亚一般要到一两点才会回来,还有一会儿时间。
希望不会太迟……
她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的位置。
就在此时,客厅那张壁灯还有电视机忽然毫无征兆熄灭了,屋子里霎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凌嘉怡顿时警觉起来,翻身坐起战战兢兢去拿那把双管猎枪。
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枪托,一只手却捉住了她的手腕,在这乌漆抹黑的环境下,她吓得张嘴就要尖叫,对方另一只手却捂住了她的嘴,耳边传来‘嘘’的一声。
听到这声音,神经紧绷的凌嘉怡差点没忍住哭出来,即便眼前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但直觉却告诉她,对方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华国人。
有他在,凌嘉怡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手也松开了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