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云程家里父母都不在,叶存山跟家里关系不和睦,现在一家远在府城,往后夫夫俩有孩子,他要怎么安排。
还有写话本终究不是稳定的生财之道,他有没有什么养家糊口的想法。读书开销大,一家人张嘴要吃饭,总要早做打算。
家里作坊跟纸铺都是一季度来一次钱,吃老本肯定是不行的。
云程听着都替叶存山紧张。
叶存山明着不说,也会跟他开玩笑撒娇,但自尊心很强,之前在蔚县,人在读书都没空着,手里要抓个能挣钱的营生贴补家里。
到府城后,他俩也开玩笑说过养家糊口的事,他看态度都能知道,是府学压力大,叶存山没更多空闲花在挣钱养家上,所以那回叶存山应话很认真。
云程也就默认担下了养家的职责,因为本质而言,他还是把自己当成跟叶存山没有区别的男人。
他们既然都一样,谁养家都没区别。
至于说以后生孩子,他会辛苦很多,他也很想得开,叶存山科举能改门庭,不比他轻松。而且孩子能跟他姓。
夫夫俩感情好,豫稀这些想法不用说出口,互相都能理解包容。
但到长辈面前,叶存山要真没一点想法,印象分得拉低许多。
还好他是想过的。
他说已经在物色合适的人,会请到家里帮工,跟蔚县时一样,家里洗衣做饭都有人。
以后有孩子,也会请人帮忙带。
叶存山没说要存银带,说他会教,毕竟他把存银带着,也不是为了找个小长工,平时开玩笑的话,不能拿到台面上正经讲。
这些都要银子,都是大开销。
叶存山在府学挣过两次银子,两次都是收废纸,废纸变新。
他有想过,再做回老本行。
府城就不比蔚县,府城有大的造纸作坊跟纸铺,常纸价格三百文左右一刀。
他们背后没人,这生意一回两回还好,做多了怕遭人打压,所以不准备做大。
不顺利的话,主要就自用,省下一笔读书开支。
其他就是羊毛织品,府城这边还没会这手艺的人,羊毛价格还成,夏季买要更低。
赶着季节,能先收一批请人捻线处理。
到时会优先跟杜家合作,寻个庇护,毛衣换个位置卖。
他比云程奸商很多,也有不是自家铺面,跟自己族人合作的原因,这手艺教出去,想学的就要交学费。
有人在后头撑腰,学费也收得理所当然。
云程那句话也说的対,市场需求大,羊毛衣是纯手工织品,所耗工时在那里,前期是供不应求的。
至于一个人交学费,学了教其他人,能断学费收入,还把手艺外传的风险,叶存山也想好了。
“我自己请托儿教别人。”
反正这份钱总要有人挣,不如他来挣。
一屋子人都“”
叶存山垂眸道“程程会些别的花样,在府城也就过几个冬季,一年收一次学费吧。”
再卖些毛衣,日子能过。
他们这家庭,本也不是大户人家,里里外外全是要花钱的地方。
羊毛衣这事,存银跟云程都能做,满足程太师说的“稳定”。
卖一个季度,吃一年。
他平时读书,不能帮家里,但羊毛的收购,羊毛线的处理,后头请托儿教人这些,家里俩小哥儿也干不来,还是会落他头上。
程砺锋仰头看了看屋顶房梁。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实诚过头,就不像空话。
程砺锋近日也跟叶存山相处,知道他不是懒汉闲人,也不是死要面子,只能夫郎伺候他,他什么都不能干的那类书生,就及时打断话头,怕叶存山露出“奸商”本性,引他爹警惕,能拉着人再说两时辰。
“午饭该好了,咱们过去吧。”
一行人出去时,程文瑞留了一步,跟云程夫夫俩一块儿,看叶存山的眼神也带着点敬佩,“你也真敢说。”
一般初次进门,不都要说些漂亮话么。
前头的法子都有了,后面那个教织毛衣转手挣钱的部分就能省略不说了,叶存山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心机。
叶存山说“这样挣的银子多一些,不然毛织品就卖冬季,咱们日子要过一年,这部分不讲清楚,那程程跟存银要做别的营生操劳贴补家里,说了,他们俩都能轻松些。”
家里多一分银子,就少一分压力。
云程捏捏他手,“还好,我还挺会挣钱的。”
一起过日子,不用分那么清楚。
程文瑞就顺便跟云程说了大富翁地图的事,“三姨一家也要来哦,就是陆瑛表哥一家,表哥会玩,他在京城朋友很多,我娘说等今天家宴结束,请表哥带地图去跟他好友玩玩,看看反应。”
陆瑛会玩,朋友也是会玩的人。
这些人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多,能把他们吸引住,这个小游戏就能量产了去卖。
陆瑛跟程文杰两个也算会玩的,但他们是自家人,要看看外人的反应。
他说“我娘办事不拖沓,京都工匠好请,材料好找,他们反馈回来,就能直接投入制作。”
程文瑞给云程比了个数,“我娘说法子你想的,不占你便宜,五五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