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山叫他别找了,“待会儿就来了,他这几天正得意,同龄孩子见了他就烦,待会儿戏开始唱了,他能不来凑这个热闹”
叶大今天也在外头,见了人不说他给儿子儿媳送去了二十两银子,而是说“哎呀,他们心疼我这老头子,过年给我包了个大红包,银子又给回来了”
“孝顺孝顺都孝顺那可不,我叶大的儿子”
云程没眼看,他本想揶揄叶存山,说他们兄弟俩都是一个性子。
听了叶大这话,他也不好说了,就问他“你爹这是”
他是从前就有这症状,还是最近有的。
叶存山往那头看了眼,“一直都是这样。”
自私,不想付出就想把好处搂兜里。
为自己,那什么脸皮都豁得出去。
现在看起来对他跟云程好了,实际还得等陈金花的孩子出生。
要真生出俩儿子,且看着吧。
叶存山叫云程别心软,“咱们客套着处亲戚就行。”
云程本也无法跟叶大好好相处,只是长辈的名义在,还是叶存山亲爹,他不好不理,也不好甩脸色。
叶大那天能在大街上瞎咧咧,说白了不就是看不上他
聊几句,大戏开场。
没有戏服,盘了发,抹了浓妆,上台是一出藏钩家庆。
三代同堂时,行藏钩令,引福禄寿三星降临赐福。
云程许久没有娱乐活动,这简陋戏剧,也让他看得久久不能回神。
叶存山给他带了吃的,今年过年买的零嘴多,全是方便带出来的坚果,平时能给云程吃了磨磨牙,解解馋。
他还没塞云程手里呢,存银就跑了过来。
还是那身兔毛滚边的红袄子,今天胭脂略浓,双颊红扑扑的,特别兴奋的喊云程,“大嫂我有事给你说”
云程分神看他,存银藏不住幸灾乐祸,“叶存金那个傻子,他去找他大哥要金镯子金玲珑球,大过年的被打屁股了”
炫耀几天,终于有了收获。
存银收了心,不乱跑了,搁他们身边站着看戏。
这戏每年叶根都会请人来唱一回,阔绰时多唱几场,紧巴时少唱几场,一年最多两次,看过了好多次,存银也犹有兴趣。
叶存山给云程说“他怕被存金揍。”
小孩子打打闹闹,不过分,大人都懒得管。
性别意识有了,没到谈婚论嫁时,哥儿跟男孩子也像,区分不明显。
云程护短,“可不能让他揍。”
叶存山捏他手,问他“你是喜欢小孩子,还是喜欢存银”
云程哪里不懂他意思,脸霎时变得比存银抹了胭脂的脸还红。
他说“我喜欢存银这样的小孩子。”
活泼可爱嘴又甜。
叶存山挠他手心,“这孩子我养出来的。”
所以他俩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崽呢。
云程摸摸他眼尾的孕痣。
孕痣的颜色表明他是个易受孕体质,所以那还得看叶存山给不给力了。
同时也想着,这次回县里,也抓紧去医馆摸摸脉,调养调养身子。
戏班子开一天,云程看不了一天,下午回家继续绣生肖挂件,这次绣了小兔子,因为存银跟着过来了,他刚好教人绣。
也告诉他价格,让存银立时收了玩闹心,连绣给自己的小兔子都想拿出去卖钱。
杜知春要这挂件,是要送到京都的,不论以后叶存山能不能考到京都,他们都要跟杜家维系交情,这些挂坠云程亲手绣。
柳家那边若有人要,就看他们是要原价买他绣的,还是便宜一点的,请存银绣。
小挂坠云程敢开价的原因也在这里,即使买回家了,请了绣娘,除非人家技艺好,不然还仿不来,他里头用了多种针法,这些在后世都被完善过。
比宫廷绣娘是比不得,民间要找出比他厉害的,也没几个了。
这一下午,存银就学得相当认真。
他上头没有娘亲教,都是这家学学那家学学,针线活儿细密平实,挑不出大错,也没多好看。
普普通通的花样能绣几个,再精细就不行了。
云程给他在布上画了样式出来,叫他照着线条边缘描着绣。
存银看得目瞪口呆,“大嫂,你还会画画啊”
云程用叶存山的理论搪塞他,“我刺绣好,画画当然好。”
存银真信了,并且认为他学会了刺绣后,也能有一手好画技。
叶存山下午则去家里跟叶大聊天,带上了这次过年买的椒柏酒。
椒柏酒跟屠苏酒的味道云程都喝不惯,夫妇俩把梅子酒都喝完了,这酒还剩着。
叶大不知道是剩下的,还以为他最近的行为终于感动了儿子,叫陈金花去炒两个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