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真的可以吗?现在非白人真的能在政府部门得到一份工作吗……”
珍娜非常怀疑这点,毕竟这是十九世纪,实在是太难又太不可思议了。但瓦伦泰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很平静地突然注视着她问道,“珍娜,你觉得正确的是先拿起哪边的餐巾?”
拿起哪边的餐巾?这是什么问题?餐桌礼仪?和她是否够格进入政府部门有关联吗?
珍娜感觉有些疑惑,她现在和总统在一张圆桌上,经理没有收走其他餐具,而接连的餐具左右手边都放着的是餐巾。其实她在现代用餐礼仪中也搞不清楚这点,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还是随便猜着回答道,“……是左边吗?”
“不,正确的是第一个人所作出的行为。”
瓦伦泰严肃且严厉地回答道,“一旦餐桌上的某人最先拿起右边的餐巾,那么其他所有人都不得不跟着拿起右边的餐巾,如果最先拿起的是左边的餐巾,则所有人也会拿起左边的餐巾,他们非这么做不可,这就是所谓的社会。”(注一)
“您的意思是……”珍娜突然理解了什么,她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总统。
也就是说,只要总统打算这么做,开立先河的话,其他人也不得选择跟从,同意给亚裔一个机会!
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如果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你就能成为第一个为国家效力的亚洲人。”
“……太好了,谢谢您,我会准备一下再去华盛顿。”
珍娜终于回神过来后,真心地充满感激向瓦伦泰道谢。
她真的有机会了!她很想立刻就带上行李连夜出发,但是她还有很多要准备。
因为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一定会被录用,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比如白宫……当然现在还不叫白宫,负责面试她的人充满族歧视,严重到哪怕是总统的推荐也不愿意给亚裔一份政府部门的工作,故意找借口说她很差劲把她刷下去的话,那她真的毫无办法。
毕竟她又不是总统的亲戚或者关系户,瓦伦泰只是愿意给她一个公平机会,但能不能得到工作还是要看自己的运气和本事。一旦面试她的人告诉总统她不行,说了一堆她的坏话的话,总统会对她印象变差。一般来说肯定优先相信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觉得她真的不行,也不可能破例给她一份工作。
那样的话她就得继续找工作,去华盛顿要坐火车,还要租房子住。如果找不到工作没有钱的话,很可能会饿死,付不起房租就只能去住那些又脏又臭,用木板隔起来的招待所。那种地方传染病高发,安全也毫无保障,哪怕最后会被迪亚哥谋杀,死在庄园里还能体面一点。
所以她一定要准备充分才能去华盛顿。等回去之后的时间,一边攒钱一边做功课,写点工作计划书,准备好面试发言,要用犀利又独特的见解打动别人,至少要把这个似乎和真实历史不太一样的美国的历史以及社会状况了解清楚。
然后带上足够的钱,就可以出发了。
原主工作了这么久的钱全交给了她的家人,自己一分钱都没留下,否则她现在就可以立刻辞职走人。当然盗窃是万万不可的,19世纪盗窃罪名很严重,在英国还会被砍手,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只能继续继续留在庄园里工作,在月底之前向珊莎女士辞职离开。
只要她不真的给珊莎下毒,至少她走后的一个月富婆都不会死,之后庄园里发生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最多在稳定下来后写封匿名信告诉富婆,关于她的丈夫想要杀她这件事……她现在光是努力活下去就非常艰难,这是她仁至义尽能做到的事情了。
“当然没问题。”
瓦伦泰痛快地点点头,然后他吩咐经理拿来信纸,用钢笔飞快在上面写下了一段文字。珍娜背脊笔直正坐总统对面,屏住呼吸安静等候。直到总统写完内容,他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funny·valentine,然后用火漆把信封封了起来,交到珍娜的手中。
每次看到总统的名字的时候,珍娜也觉得很funny……但她的良心告诉她不要在意这个名字,总统人真的很好。
她非常激动地接过推荐信,然后从餐桌前站起来,深深向瓦伦泰鞠了个躬。
“十分感谢您!总统先生!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好好工作报答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