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如果一个男人对喜欢的女人毫无邪念,那肯定是装的。”他微微倾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不想再装了。”
他的注视近在咫尺,每一个字也都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他的手覆上去,带着薄茧的指头轻轻摩挲她光滑细嫩的手背:“我想给你看最真实的我,虽然不完美,但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宁姝默默地吸着气,也安抚不下胸膛里那颗肆意乱蹦的心脏,她只能抿紧唇,仿佛这样它就不会失控跳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望进她眼底,“这样能离你更近一些。”
他不再是以众所周知的那个身份陪在她身边,而是独属于她的身份。
一个普通的爱着她的男人,会因为她而牵动情绪,会做一些很傻的,却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起得很早,两人开车跟在灵车后面,从乡里一路到殡仪馆。
宁姝站在灵堂门外,远远看着遗照上女孩稚气未脱的,永远停留在十一岁的面庞。
有负责送别仪式的殡仪馆工作人员看见他们,走出来问:“您好,是来送灵的亲友吗?”
“不是。”宁姝摇了摇头,淡声道,“路过,随便看看。”
工作人员转身去忙了。
裴司延站在她身后,低声问:“真的不进去?”
“不了。
”
院子里都是花圈纸特有的香味,她走上前,伸手捋了捋刚刚摆上去的,她亲手写的那副挽联,然后站在院子中央,默默地鞠了一躬。
裴司延能感觉到她的低落,虽然她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带着笑腔,公式化地嘴角上扬。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就算你做得再好,也无法左右他人的命运。”他抬起手,轻轻放在她头顶上,“尽力就好,别怪自己。”
男人温暖的掌心轻揉着她的头发,带着春风般的安抚。
宁姝吸了吸鼻子,将那阵热意彻底压下去,然后笑了笑,声音还是有点瓮瓮的:“你知道吗,很多人都笑我傻。”
裴司延看着她,静静地听着。
“我干了这行以后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猥亵和强奸案发生得那么频繁,其中有一部分会找到我们,但更多的,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甚至为了所谓的面子,都不敢声张。”宁姝低着头,轻轻刮着手指上的墨迹,“这种病例是他们最不想接手的,吃力不讨好,因为那些女孩儿受到的心理创伤比普通人要复杂得多。就连报案到警方,很多也都是息事宁人,好像谁都不想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可是那些女孩儿做错了什么呢。”她回过头,远远看了一眼殡仪馆大门,“我只希望她们能好好活着。她们有资格,有权利比那些混蛋更健康快乐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