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跳下墙头的胡大平听到这声音,瞬间心情一松。也就是说,刘虎根本就没过来。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打开门的胡母站到了屋檐下,皱眉道:“你们俩还在来往吗?”
话问出口,想到叶鱼儿口中之言,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她看来,像这种父不祥的孩子,最好是别认。否则,一家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结果发现是别人的种,想想就难受。但是,如今情形不同,儿子那处受了伤,如今只得俩闺女,万一叶鱼儿腹中的孩子真是胡家血脉,还是个男娃……这大概是儿子此生唯一的儿子,若冷眼旁观,她可就失了抱孙子的机会。
但想护着这个孩子,也没那么容易。家中欠着十两银子的债,那刘虎是个爪子深的,想留下孩子,怕是又要给出一笔不少的银子。
门口的叶鱼儿迟迟等不到开门的人,已经开始啜泣:“你不开门,我可就走了。”
下一瞬,单薄的门板打开。胡母抱臂站在门口:“这个孩子是我胡家的?”
叶鱼儿哭着点头:“我之前说孩子是刘虎的,就是想留下他。”
这样的回答,胡母不太满意:“你用自己和你之前那个孩子的性命发誓,我就信你。”
叶鱼儿咬着唇:“大平最清楚孩子的身世。”
胡母摇了摇手指:“我要你说。”顿了顿,又补充道:“刘虎心狠手辣,如果我留下这孩子,势必要出大笔银子。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自然要慎之又慎。”
对于叶鱼儿来说,现在落胎,很可能会一尸两命。她不想死,没有思量多久,她抬起手发誓。
胡母终于满意,在她看来,叶鱼儿既然敢发誓,那这孩子就有九成的可能是自家的。儿子有后,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当即就伸手把人拉进门:“外头风大,赶紧进屋。”
墙头上的胡大平早已下来,低声问:“方才刘虎有没有发火?”
“有。”叶鱼儿想想就觉得后怕:“他喝醉了跑不动,否则,大概真的会追出来找你。”
胡大平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刘虎只是暂时没过来,等到他酒醒,肯定会过来算账。如今他们家还要留下叶鱼儿,这更加会惹恼他。
说实话,胡大平挨他一顿揍之后,心底里挺怵他的。
本来就打不过他,加上自家理亏不能还手,也只有挨打的份。
他越想越怕,私底下找到母亲:“娘,这个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胡母不赞同:“这可能是你最后的孩子,万一是个男娃,也太可惜了。”
知子莫若母,一看儿子神情,她能猜到他大半心思,斥道:“当初你选人时就该想到如今,也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想的,非要挑一个有夫之妇。村头唐家那寡妇不比叶鱼儿好么?”
胡大平沉默了下:“她不好看。”
胡母简直服气:“但她不麻烦啊!你瞅瞅叶鱼儿把我们这家都搅和成什么样了?明明我们家攒了十两银子,在村里也算是富裕人家,结果倒欠十两,还丢了大脸,我跟你爹现在都不敢去村里的路上闲逛,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她伸手指着斜对面的卤肉铺子:“秋喜那生意你也看到了,简直是里三层外三层,一出锅就被人抢个精光。每天至少要赚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