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
柳长洲提笔写了一张借据,又填了一张切结书,将两张纸往桌上一拍:“拿走。”
楚云梨瞄了一眼:“看在咱们多年同处一屋檐下的情谊上,不给现银也成,你得写明三个月后还清全部银子。”
母子俩瞪大了眼。
楚云梨伸手一指宅院:“又不是还不起!”
柳长洲咬牙道:“你别欺人太甚。”
楚云梨转身就走:“我还是去书院吧!”
“你站住!”柳长洲终于妥协,提笔又添了一句。如此,楚云梨终于满意了。
当下的人结为夫妻,许多普通人是没有往衙门送婚书的。但因为张父和柳长洲都是读书人,当初二人成亲之前,就已经在衙门记档,因此,楚云梨想要断绝这门亲事,还得让柳长洲一起去衙门。
当即她又道:“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去衙门取婚书吧。”
柳长洲刚想说不去,就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瞬间明白,就算开了口。她肯定也不会答应,大概又会以去书院败坏李旭名声威胁他。
罢!
去衙门的一路上,柳长洲沉默不语。楚云梨眼神在路旁的铺子里搜寻,心里盘算着赚银子的法子。
当下规矩,商户不得科举。因此,生意是做不成了。
她大概只能靠着绣花赚银,当然了,她手头有不少种绣法,每一样都精美绝伦。拿去绣楼,应该能换不少银子。
柳成扬瘦得跟个竹竿似的,可见平时都没吃好。他又极为懂事,如果家中还是紧巴巴的,楚云梨就算给了银子,他大概也舍不得吃。
楚云梨暗暗打定主意,还是得赶紧把银子赚回来,让他放心才好。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衙门外。柳长洲在门口顿了顿,想要出声挽留。见那女子头也不回,他也发了狠。
外面的人都说,他就是手废了,其他哪哪都好。张红玉一心求去,是她不识好歹!
两人都答应分开,拿婚书的事还算顺利。走出衙门外,楚云梨伸手招了不远处的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柳长洲看着马车消失,心情格外复杂。之前那些年里,张红玉从来就没有这样花过银子。就算要坐马车,那也是和顺路的人挤,只需要花两三个铜板。如今专程让马车送一趟……至少要花十几个铜板。
楚云梨手头拿着李家给的银子,没有急着回小院,而且去了先前张红玉绣花的绣楼。
看到她来,伙计随口问:“要拿绣品吗?”
给别人绣花,眼睛熬瞎了也只够个温饱。张红玉算是手艺好的绣娘,也只能勉强供儿子读书,楚云梨摇了摇头:“我来买料子。”
伙计讶然,不过,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手艺精湛,如果不是养读书的儿子,应该能攒不少银子。他含笑道:“你要哪一种?”
楚云梨伸手一指:“要这种白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