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不寻根究底,叹息一声道:“看看他能不能吃点东西,如果连水都咽不下去,那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语罢,背着药箱离开。
前院的客人还没散,都听说了廖振兴病情加重的事。有人暗搓搓觉得廖华敏今日是双喜临门。
成亲为一喜,即将做家主为二喜。
林辰峰面对众多老爷,一开始挺拘谨,后来见众人都挺客气,渐渐自如起来。
后来还陪着楚云梨一起送客。
无论众人怎么想,面上对着二人都是赞词。郎才女貌、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话听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梅姨娘的娘家有些亲戚过来,没看到廖康兄弟……他们哪怕有梅姨娘极力帮忙,生意也还是做得不大,全靠着廖家扶持。如今换了廖华敏掌家,他们不敢得罪了人,走在临走时,试探着问:“阿康如何?”
“病了。”楚云梨叹了口气,面上一脸惋惜。
心下则冷笑,兄弟二人想要毒死她,药下得挺重,哪怕大夫来得及时,廖康身上的毒却还是解不了。说实话,以后也解不了。
拖两个月,还算他意志力坚强。若是怕疼,兴许不到一个月就会死。
所以,楚云梨得赶在他们死之前先把婚事给办了。否则,哪怕她认祖归宗,外人眼中廖振兴到底是养大了廖华敏,要是人尸骨未寒,廖华敏这边就大肆操办成亲事宜,难免会惹人议论。
送完了客人,新婚之夜自然是旖旎非常。林辰峰只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般,总觉得遇上她后,前面十几年的苦楚也值了。
新婚翌日,楚云梨难得的起晚了。她也不着急,陪着林辰峰洗漱用完了早膳后,搬着一叠账本去了云圆圆的院子里。
她没有疯,大夫配的药通通没喝。楚云梨也没有逼她。
无论云圆圆有多不对,廖华敏到底是在她手下平安长大了。她既然手下留情,楚云梨也没打算赶紧杀绝。
“母亲,你记得这些东西么?”
云圆圆本来不爱搭理她,看到那一堆账本也只是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楚云梨翻开一本,念道:“永和三十二年春,二月初三,廖廖振兴一两银子买下云家大河街的两间铺子,连里面的货物一起……”
清悦的女声一出,云圆圆本来没多在意,听到后来,已然浑身冷汗。她面色微变,扑上前抢过一本翻开,里面正是她自己的笔迹。
她大惊失色,质问道:“这些账本怎么会在你手中?”
楚云梨也不抢她手中那本,只将面前的这些摁在掌下:“实不相瞒,我早就想把云家的东西归还。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知道得不多。思来想去,我觉得对着廖振兴那个混账玩意儿,你应该留了后手才对。果不其然,我在你屋子里就找到了这些。”
云圆圆下意识看向屋中各处。
楚云梨闲闲道:“别瞧了,你所有的机关暗格我都翻了出来,包括你私藏的那些银票。当初你是十里红妆,可压箱底的银票金票应该没这么多才对,那多出来的,是云家的吧?”
云圆圆瞪大了眼:“你胡说。”
楚云梨嗤笑:“你当年的嫁妆不少,为求稳妥,应该会在出嫁之前就去衙门记档,稍后我请大人作主时,会让她查一查。该你的就是你的,属于云家的那些,你得原封不动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