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尿床了?
孩子尿床勉强可以忍受,都几十岁的人还往床上拉……梅姨娘心头一阵恶心,以为廖振兴喝得太醉还没睡醒,所以才没发现尿床的事,结果一抬眼,就对上了他大睁着的眼。
天亮了睁眼很正常,但是,发现自己尿床还不使唤丫鬟进来换床褥,这就太不正常了。
再往下看,他嘴巴歪到一边,唇边还留着大摊口水,手脚不停地抽搐,梅姨娘吓得尖叫一声,缩到了床尾处,颤声道:“老爷,您怎么了?”
廖振兴说不出话,只看着她不停眨眼。
梅姨娘压根不敢仔细看他变得狰狞的面孔,大喊道:“快来人,快请大夫!”
不用问也知道,廖振兴这是病了。
丫鬟推门而入,也被床上的情形给惊着了。接下来,梅苑内一阵鸡飞狗跳。
楚云梨今日睡了个懒觉,天亮后才慢吞吞起身,刚用完早膳,听说梅苑出事了。她不紧不慢出门,碰上了急冲冲赶过来的云圆圆,她身边还跟着云昌盛。
“华敏,你今日还没出门?”
从楚云梨开始做生意起,她就很少去主院,三五日去一趟,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就算是云圆圆想聊,她也会找借口离开。
几个月下来,那点本就不厚的母女情分早已消失殆尽。
“没有,正准备走呢,就听说那边出事了。”楚云梨伸手摘下一朵路旁的梅花:“开得这般艳,可见冬天真的来了。”
云圆圆这会儿满心焦灼,哪有心思赏花?
“你爹病了,咱们赶紧瞧瞧去。”话音落下,人已经走在了前头。
楚云梨坠在二人身后,走得不紧不慢。
梅苑内气氛凝重,丫鬟们走动间毫无声音,紧张地呼吸都放缓了。
廖振兴衣衫和床褥已经换过,屋中还是有股难闻的味道,三四个香炉放在房间各个角落,熏得呼吸间全都是腻人的香气。
“老爷怎么了?”云圆圆奔到床边蹲下,未语泪先流。她一把握住廖振兴的手:“老爷,是不是有人害你?”
廖振兴说不出来话,也抽不回自己的手。他看着屋中的众人,最后将眼神落在了楚云梨身上。
门口又有了动静,是大夫赶了过来。
云圆圆飞快让开,大夫上前查看,最后把脉,面色越来越慎重。
随着大夫面色的变化,屋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云圆圆眼泪挂在脸上,紧张得连哭都忘了。
梅姨娘站在床尾处,揪着帕子满脸焦灼:“大夫,如何?”
大夫没有回答,又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应该是太过激动引起的血脉不畅,喝酒了么?昨夜何时发的病?”
问最后一句时,他看向了身边的云圆圆。
云圆圆下意识看向床尾的梅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