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辉身为朝中官员,知道京兆尹派人上门来请,他再不想去,也得去一趟。
否则,那就是知法犯法,要是最后被问罪,还会罪加一等。
当然了,汪明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他做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暴露,罪加一等也重不到哪去。
他手中有人命案子,哪怕他贵为官员也得偿命,再往上加罪名,也最多就是这条命。
去京兆府的一路上,汪明辉心里想了许多。他仔细回想了自已下药的前后,没发现有任何疑点。
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的柯红梅已经没了性命才对。怎么还能到公堂上指认他?
或许,人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死无对证最好。
汪明辉心里胡思乱想,当进了衙门后,看到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女子时,一颗心直往下沉,两人如今还是未婚夫妻,他上前一步关切地问:“红梅,你不是在病中吗?怎么会在此?”
“我中了毒。”柯红梅看着他英挺的眉眼,心里却没了曾经的悸动:“我这一段日子都留在家里备嫁,在外唯一入口的东西就是你端给我的那杯茶,当时我喝着有点苦,碍于我自已是客人,才没有主动提及。明辉,你有话要解释吗?”
汪明辉能够察觉得到所有人落在自已身上的各种目光,心下暗自咬牙。那药明明就挺好使,怎么这回就失了药效?
“什么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柯红梅这会儿挺虚弱,几句话说完已经累得直喘气,她不打算再开口,看向了上首的大人。
方才她已经写了状纸。
大人适时开口:“汪将军,你也是朝堂上的官员,按道理来说,我一个人审理不了此案。但是柯氏口口声声说你害了她,你怎么解释?”
汪明辉一脸疑惑,又摇了摇头。
总之,一问三不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柯红梅察觉到自已胸口越来越堵,好像又要吐血。大夫都说,如果她吐血太多,就会去得更快。
她已经要死了。
可是心里实在不甘心,她从小到大,虽然刁蛮任性,但也从来没做过害人性命的事,都是汪明辉吩咐她才做的。
如今她命不久矣,已经为自已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汪明辉却还好好的,柯红梅只要一想到他给自已下毒的事大概已经找不到证据,自已这条命糊里糊涂的就没了,就满心不甘:“大人,臣女还有话要说。”
看到她眼中的决绝之意,汪明辉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急忙出声阻止:“红梅,是我害了你。我刑克六亲,本来就不应该定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在你去之前娶你过门。日后你就是我的亡妻……”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下:“就我这命格,大概也只有牌位相伴了。”
如果是今日之前的柯红梅听到这话,大概会感动不已。
可她落到如今地步都是汪明辉所害!还是那句话,能够活着和心上人相守确实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可这份感情若是危急性命,那实在是犯不上。
“之前姐姐两次落水险些出事,和你退亲之后,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柯红梅低下头:“我们也退亲吧。”
她看着上首的大人:“大人可能不知,汪明辉口中的刑克六亲其实是假的。他命格硬不硬我不知道,反正他那些未婚妻,应该都是被他所害。”
一言出,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