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屋子里这么大的改变,不是梦是什么?
“娘?”
听着他迟疑的声音,楚云梨心下只想叹息,颔首道:“我在!”
庞理霄试探着抬手。
楚云梨将他的手握住,不由分说放进了被子里:“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
于是,他就不动了。
人乖乖躺着,眼神却不老实,不停地在屋中扫视,想问又不敢问。
刚看到四个人抬了一张雕刻精美的软榻进来放在窗前时,他实在忍不住,脱口问:“您不是说,太过豪奢的日子,只会让我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楚云梨强调:“那是你爹说的。”
庞月篱和柳璨宇十几年夫妻,感情一直不错,柳璨宇待她堪称贴心,做了不少让她感动的事。哪怕她容貌尽毁变成了丑女,他对她的态度也从未变过。
刚中毒那会儿,庞月篱想戴面纱遮挡一二,柳璨宇还说她在他眼中一直都是最美好的,戴着面纱对伤势不利,不许她戴。
一个男人愿意接纳妻子最丑的一面,丝毫不嫌弃愿意日夜相对,不是真爱是什么?
久而久之,庞月篱很是信任他。
孩子长到六岁开始习武,柳璨宇说太过安逸的日子对孩子成长不利,于是,将少主殿中多余的东西全部撤走,下人也撵走。
庞月篱有些心疼,但看儿子当真越来越独立坚强,便也默认了此事。加上宫务繁忙,抽空还得练武,孩子有柳璨宇这个亲爹看着,她并没有不放心。
亲爹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
庞月篱的这种认知,害惨了孩子。
庞理霄昏睡着还好,醒过来之后,只觉身上到处都在痛。没多久,他额头上满是冷汗。
“娘,爹会不会生气?”
楚云梨抬手帮他擦汗:“不用管他。”又让人送来了鸡汤和熬好的药,一一喂他喝下:“这药可安神,你伤势太重,睡着了就没那么痛了。”
庞理霄喝完了药,试探着问:“娘,我伤得很重吗?”
“是很重,筋脉几乎全毁,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楚云梨看他面色苍白,安慰道:“你别害怕,你外祖父给我留了几张专治筋脉的药方,只要好好喝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庞理霄身上疼痛,说不了太多的话,困意袭来,很快沉沉睡去。
“肯定是梦。”
临睡前,他嘀咕道。
楚云梨揉了揉眉心,道:“把他的床也换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柳璨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