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昌心间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你脑里除了情意,还有别的吗?人家现在是城里的大东家,做的生意比我们柳家还大,只要她愿意,勾勾手指少男人前赴后继。她哪看得上我?”
他声音很大,吼得余氏心尖直颤,她试探着道:“她竟然一点不念多年主仆情谊,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值得你生气。”
柳非昌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厌烦:“她这些年在给你做事吧?但凡你好好对她,她又怎会如此绝情?”
余氏张了张口,回想了下曾经她和紫娘相处,自己好像确实待紫娘不太好……她便心虚起来,狡辩道:“我也不知道她能这么厉害……”
“做生意该与人为善,和气生财。”柳非昌走到桌案旁抬手磨墨,不过几息间,张休书写就,他暴躁地把纸往余氏身上拍:“你太任性,做不了柳府主母。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你好自为之!”
余氏呆住。
待她看清楚纸上的字,瞬间瞪大了眼:“柳非昌,你怎么敢?”
柳非昌冷着脸:“娶妻当娶贤,你进门之后把柳家弄得鸡飞狗跳,又害过我几个孩,实在不堪为良配。回你的余家去!”
余氏瞠目结舌,怒瞪着他,下意识吼出熟悉的话:“我要找我爹给我做主!”
闻言,柳非昌满脸嘲讽:“余家被你害成那般,你爹自身难保,他再护不了你了!你若不信,回去找他便是。”
余氏早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却从不觉得对自己有大影响。柳余两家在城中年,底蕴深厚,岂是那么容易被挤垮的?
他们不倒,她就能f过好日子!
可今日柳非昌的绝情让她明白,余家可能真的完了,否则,他不敢如此。
余氏吓得跑回了娘家,柳非昌没心思管她,他找来了管家,清点家中铺子和库房,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些东西全部卖掉。
管家知道府中出了事,只以为熬一段时间就好了,没想到东家已经想卖东西跑路,他试探着问:“柳家根基在此,若是离开,切得从头再来。这时半会儿变卖家财,也卖不上价钱……”
柳非昌扶着额头,只觉头疼:“按我说的做就是!”
如今的紫娘已然长成庞然大物,城中谁提及紫东家不赞句厉害?
她若是不收手,柳家迟早要完。
“听我的,赶紧去吧!越快越好。”
柳家卖出了不少老铺子,楚云梨适时出手买下,十日后,柳非昌带着随从和几架马车,离开了府城。
听说是去了辖下的县城,只买了五间铺子,虽然还挺富裕,但和显赫的柳府比起来,十不存。
他跑得快,还能保住部分。余家不肯离开,又是一年过去,只剩下间铺子了。
彼时,余家人对余氏的疼爱早就变成了厌恶,眼看柳非昌搬去县城之后没人挤兑,且这年的经营下,柳家生意蒸蒸日上,在县城名声愈响。余家也典卖了铺子,去了县城。
走之前,留下了余氏。
是不敢带,万紫娘还没消气,继续挤兑余家怎么办?家里这最后一点家底是留着东山再起的,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二来,也实在烦了她,若不是她,余家不会落到那样的境地,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余父离开时,给她留了些银子,嘱咐她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
年多的交锋,余家节节败退,之所以一直苦熬着,是认为一个女人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私底下肯定有些肮脏手段,他们一直盯着,只等着紫娘动作便去报官,棒把她打死。
可等了年多,人家堂堂正正做生意,与其说挤兑他们,不如说是薄利多销。铺子里三天两头地送些粮食和油盐,虽然不,可百姓喜欢啊!此消彼长之下,她生意越来越好,余家就越来越惨。
这么久没有抓住半点把柄,反而是他们先熬不住了。余家也算看出来了,紫娘这个人很有底线,偷抢劫掠的事她从来不干,都是光明正大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