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做出一副底气十足模样:“当初她娘临走之前,承诺只要我养大婉华,就分七成家财给我!”
楚云梨放下茶杯,茶杯落在桌上发出“砰”一声:“当我傻子?当年的袁家多富在城中一打听就知道,养大一个闺女需要七成家财?婉华这些年在陈家,别说七成,连一成都没花到,再说,婉华她娘又不是大善人,怎么会送你这么多家财?”
陈夫人听到那声“砰”,心颤了颤,看着面前女人冷淡的眉眼,她心里陡然有一种自己正在公堂上被审问的感觉。
“你要是不老实,咱们也没必要谈了。”
说完,端起茶杯。
见她端茶送客,陈夫人急了,她怕一出去衙门那边的官兵就上门。立即道:“一半!分一半!”
楚云梨置若罔闻,冷笑一声,扬声吩咐:“送客!”
陈夫人真的急了,脱口而出道:“她占七成,我得三成,当年嫂子亲口所说,我敢对天发誓!”
看着她慌乱的脸,楚云梨明白这应该是事实,放下茶杯,示意门口已经推开门的伙计又重新把门关上,道:“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早这么坦诚,省多少事?”
陈夫人大松一口气,那口气一泄,才发现周身都是冷汗,内衫湿湿的黏身上,很是难受。
到了此刻,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女人很会攻心,说话语气不紧不慢,但却字字敲在心上一般。敲得人心肝乱颤。
楚云梨抬手倒了一杯茶:“坐下说。”
陈夫人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口水还没咽下,就看到面前的女人摆出了笔墨纸砚。
楚云梨将笔墨递到她面前:“陈夫人在袁家长大,又掌着偌大家业多年,该是识字的吧,自己写下来。拿着契书,你安心,我也安心。我说,你写!”
陈夫人觉得这话没毛病,于是提笔:今日将当年袁家托管的家财七成奉还袁家遗孤陈婉华,剩下三成为看护的谢礼。已取!
写好一张后,楚云梨将那张纸扯过:“再写一张。咱们一人一份。”
陈夫人又写了一张,刚刚落笔,写好的纸就被抽走。
楚云梨吹干上面的笔墨,边道:“你何时把地契和这些年的盈利送来,我何时就给你一张契书。等我收到东西,咱们就两清了!”
陈夫人心里微微放松,又问:“婉华那边?”
楚云梨心下冷笑,面上淡然:“这本来就是她的,你给了,她收了,就行了。”
再下楼的陈夫人脚步轻松,虽然极力收敛,但还是能看得出她整个人有些不同。上去时阴郁暴躁,下来时虽然一脸纠结,但浑身放松,像是拿掉了压在头上的乌云。
回到府中后,陈夫人肉疼地拿出藏在暗处的匣子,看着里面厚厚的已经泛黄的房契,心疼不已。
她想到什么,突然笑了。
只说七成,谁知道袁家的家财七成有多少?
还不是任由她说了算!
而拿到契书的楚云梨也笑了,这可是陈夫人心甘情愿送上的铁证。
用处大着呢。